未来20年,我们孩子完全可以进入太空

更新时间:2022-07-29 16:20:21作者:未知

未来20年,我们孩子完全可以进入太空

《逐梦星空》是网易科技记录航天逐梦人和航天里程碑事件的新栏目,“逐梦星空,向上探索”,让我们向着星辰大海不断挺进。

文丨噗少侠

出品丨网易科技《逐梦星空》栏目组

搭载问天实验舱的长征五号B遥三运载火箭于2022年7月24日下午14点22分顺利升空。随后,重达23吨的问天实验舱在太空中完成了华丽“转身”,顺利与天和核心舱对接。

问天实验舱顺利上天,不仅是中国空间站在轨建造的关键一步,更是中国的空间站转入常态化运营后推动大规模的科学研究真正落地的标志性事件。

这一幕历史时刻,更需关键解读。

7月24日直播现场,网易科技《逐梦星空》团队直击发射现场,邀请到北京理工大学生命学院创始院长、资深空间生命科学家邓玉林院士,以及国际宇航联空间教育委员会委员、北京爱太空科技创始人白瑞雪,共同解读了这一场航天盛事。


“科学一定会有困难,但科学永远会进步,我个人非常坚信这一点。”直播中,邓玉林院士科普了问天实验舱升空的主要任务和使命,并对现阶段空间生命科学研究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困难以及未来发展方向,以及人类空间生命科学研究的重大意义进行了深度解读。

而在海南文昌发射中心的白瑞雪,则生动讲解了问天舱升天现场实况:“火箭从一片黑色半岛边上的椰林里,从海上升起:一瞬间,海陆空三维产生共振,一个巨大的航天器就这样被送上了天,感官刺激非常强烈。”直播最后,白瑞雪对中国航空的未来寄予了自己的美好期待:“未来的20年、30年,我们的孩子们进入太空是完全可以想象的。”

壮阔的想象与卓绝的行动,也是中国航空事业的两个显著标志:事实上,从5月发射天舟四号货运飞船、6月发射神舟十四号载人飞船、7月发射空间站问天实验舱、到10月发射空间站梦天实验舱,再到随后计划实施发射的天舟五号货运飞船和神舟十五号载人飞船发射任务。

已经达成以及即将达成的这一切,正让我们共同走过波澜壮阔的30年自主创新之路后,终于在2022这一个航天大年,让激荡几代人的中国航天梦,变得触手可及。

以下为网易科技对谈邓玉林与白瑞雪节录:

一、“我一直非常敬佩我们国家的航天员。”

邓玉林:问天实验舱主要功能是科学实验,它可以进行空间生命科学、材料学等等各方面的研究。

就生命科学来说,问天配置了生命生态、生物技术等机柜,同时问天舱窗外的平台还可开展材料学、生命科学实验研究。按照规划,中国空间站将部署25台科学实验机柜。每台机柜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太空实验室——就像把一些实验的大楼装在里面。而这些科研实验柜将分布在问天舱以及秋天发射的梦天舱上,将为空间科学研究提供强大的实验条件支持和保障。

此外,去年发射天和舱,作为空间站的枢纽主要负责空间站轨道、姿态、通信、测控、数据管理,以及航天员的生命保障等功能。但为了这个提高空间站的可靠性,问天舱将对天和核心舱进行一定功能备份:如果核心舱出现问题,可以切换到问天舱。

邓玉林:2017年我有幸参加了中国与国际空间站实验合作,那是第一个中国科学家主导的科技项目。当时突破了重重困难,非常不容易。

现在,中国有了自己的空间站,能让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开展太空生理科学研究。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空间站将成为一个重要的国际合作的平台。我个人认为,这将大幅度提升中国在国际空间科学领域的发言权和影响力。我也是国际宇航科学院生命科学学部的现任主席,在和国际同行交流中得知,他们非常期待未来能与中国载人空间站展开更多合作。

邓玉林:对,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在自己空间站开展创新研究。

邓玉林:不是,国际空间是重要的国际合作平台。但并不妨碍我们有了自己的空间站后,可以进一步的提升与其他国家的合作,例如中欧、中俄、中日,以及一带一路国家的合作。

邓玉林:从合作项目的数字上看是确切的。但这也仅仅是第一批。实际上,中国载人航天办公室近期发布了对外合作一些思路和想法。我想后面还有第二批、第三批。

邓玉林:空间站对生命科学研究尤为重要。2019年3月,美国NASA开展的双胞胎实验发现,分别在天地生活的双胞胎基因发生较大变化,甚至直到半年后变化基因仍有7%不能恢复。这在当时国际生命科学界引起重大反响。

变化不仅局限在基因层面。实际上,这几年从基因表达的免疫、代谢、微生物、蛋白、生理等十个维度开展了研究发现,人或者生物体在地球上长期进化,很多基因的功能和现象被掩盖了。如果在太空开展研究,一些基因的功能或者过去看不见的生命现象就有可能被看到。

邓玉林:空间生命科学是利用空间环境开展生命科学研究的领域。实际上,地面上许多研究,比如说细胞、微生物等都可以在太空进行,所以涉及领域非常宽。

而空间生命科学,将对我们应对太空生存环境挑战非常重要。此外,空间站实验室是一个极其昂贵且稀缺的实验平台,一定要充分利用好。这对研究生命科学新现象、新知识,以及解决地面环境难以解决的一些问题,形成具有颠覆性的重大技术突破有重要作用。

邓玉林:涉及的内容比较多,只能简单谈谈。比如,刚才讲的对基因功能认识。其实,人体有几万条基因,但是我们认识功能的也就1/3左右。空间站对我们认识基因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对发展创新药物有积极意义。

但目前来讲,空间生命科学重点要解决的是人类走向太空、走向深空的问题。所以,我们首先必须要了解清楚太空生存条件和环境,才有可能找出对策去适应,去改造。

邓玉林:科学一定会有困难,但科学永远会进步,我个人非常坚信这一点。

邓玉林:是的。所有物质,包括氧气、水、食物都是要靠地面带。不过,在中国空间站上,我们却前进了一大步。比如,我们现在可以实现较高程度的水循环。空间站上诸如生命维持系统、水循环、自然系统等几大系统,建立的过程应该是非常漫长的,就算是国际空间站这几大系统还没有非常完整成熟。

邓玉林:我只能从个人理解来说。先谈环境,发射阶段会有噪音和震动,进入空间站后航天员会有失重,以及长期太阳辐射,和可能出现的心理问题。回收后,还有重力恢复等问题。

其实,环境对我们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比如,异常重力会对人所有的五大系统:免疫系统、循环系统等都会产生重要的影响。影响可能是短期,也可能形成损伤。此外,在太空中还有太阳粒子的辐射。虽然舱内宇航员会有很好的物理保护,但天上一些射线是屏蔽不了的。当然,围绕这些损伤我们有各种方法各种技术,对损失进行保护。

所以在个人角度来说,我一直非常敬佩我们国家的航天员。

二、“未来20年,我们的孩子完全可以进入太空”

白瑞雪:发射前气温接近40°,但现场有特别多小孩子观看。这一幕让我特别开心。过去,我曾以记者身份长期在新华社跟踪我们国家载人航天和航天工程,与国内外航天科学家打交道发现,促使他们对太空探索的好奇心,走上职业道路的往往只是一个瞬间。

早期国外的宇航员曾表示,当年在黑白电视机里看到美国阿波罗计划,看到阿姆斯特朗和奥尔德林第一次将人类脚印带到了另外一个天体上。那一瞬间,好奇驱使他们在这一生应该要去干与之相关的事。

中国两个女航天员,刘洋、王亚平,他们当年还在读航校正好赶上杨利伟的首飞,见证中国宇航员第一次飞向太空面。那一瞬间,也让他们有了航天的梦想,并为之不懈的努力。

这次海南的文昌发射场,我们看到火箭从一片黑色半岛边上的椰林里,从海上升起:一瞬间海陆空三维产生共振,一个巨大的航天器就这样被送上了天,感官刺激非常强烈。

白瑞雪:我最关心两个方面。

一方面,中国空间站这么庞大的系统工程建设,在工程系统的方面能否支持未来10~15年正常运行?能否给航天员提供有效工作、健康生活的环境?现在,国际空间站和我们中国的空间站在天上共存,也许到了2030年国际空间站就将退役。那时,作为永久性的载人空间站就剩下我们中国的空间站。

另一方面,在空间站开展的各种技术试验和科学实验,能够取得什么效益,能够给地球上各个基础学科和应用带来何种提升,太空实验室能否尽快的如期的完成?这是我最关心的两件事情。

白瑞雪:当然,房子大了一定住着比那个小宿舍舒服。以前我们的载人飞船甚至在天宫空间实验室是一个过渡状态,当时我们宇航员是挂着睡的。

但中国全新的空间站比前两代空间大得多,航天员生活区和工作区可以相对分开。并且,现在天和核心舱里给三个航天员提供了相对独立、私密的空间。同时,现在我们的航天员停留时间更长,这就决定了我们第三代载人航天器必须要有更大的空间。

白瑞雪:我觉得这个问题,其实是说中国空间站究竟能催生一些什么成果。这件事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因为科学研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基础科学。

对我来说,我从事的商业航天更多的是技术和工程。我是做微纳卫星的,100公斤以下的小卫星,10×10×10的一个立方体的立方星。先前新闻报道国际空间站航天员出仓行走,甩了一批立方星出去。实际上,国际空间站上释放小卫星已经成为其在轨活动重要组成部分。我相信未来中国空间站也会开展类似的活动。这一点我是非常期待的。

白瑞雪:国际空间站和中国空间站都属于这种永久性在近地轨道的载人空间站。两者在技术上很难去评判高下。

不过,后发的中国空间应用到了很多新的技术,比方说我们的网络通信等。当然,国际空间站是非常了不起的,产生了很多重要的科学成果。

二者都是多舱段航天器,不过在整个系统设计上是非常不一样的。直观来讲:国际空间站是一字型的,可在上面来来加载不同的舱段。而我们中国的空间站采取的是t字型,是由三舱构成。我们比国际空间站重量轻得多,也小得多。不过,小和轻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功能达不到,也许小而美的载人空间站,能够探索出一条种高效益的应用道路。

此外,美国曾表态国际空间站运营到2030年,但实际上美国现在将整个近地空间站要交给一些商业的公司来操作。而国家队来做一些深空探测的事情。美欧已经有了一些商业公司从事此类商业空间站。比方说彼得罗做气囊式空间站的,美国公理空间公司也在做舱段。

白瑞雪:中国现在选拔了三批航天员。前两批陆续上天,第三批还在为后续的空间站运营阶段来做训练和准备。前两批航天员都是从空军飞行员中来选拔的。但是第三批已经有了空间的这个科学家和工程师。

所以,我们中国选拔航天员历程和很多国家是相似的:都是从最初空军飞行人员逐渐面向更多的职业、专业人群。航天员上去的最重要不是上去飞,而是为了在太空中更好利用空间资源来开展各种技术试验和空间科学实验。所以,未来航天员的选拔范围将面向更多的专业群体。

从太空旅游的这个角度来讲,全球范围的太空旅游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市场,科学技术和工程上都不是问题。现在各种旅游路线都已经推出。然而,瓶颈还是在这个成本。商业上已经存在,但还是太贵。所以只有国家才付得起这个钱。现阶段普通人仍然是很少人有这个机会。

但是随着做这个太空旅游随着新入场玩家越来越多,从业者从过去的国家单一主体扩展为这种多元化、商业化、市场化,我相信未来这个普通人的太空旅游的成本一定会降低。可能在未来的20年、30年,我们的孩子们进入太空是完全可以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