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特 资料图

这个神秘人物，

是如何被捕的？

作者：韩顺利 付玉梅

编辑：付玉梅

2009年3月，泰国法庭要开庭审理一个神秘的“大人物”——维克多·布特。

关于他的确切资料少之又少。人们谈论最多的，是他各式各样骇人听闻的称号↓↓

·2005年上映的电影《战争之王》海报。

他拥有50多架运输机，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邮递员。但是，他邮递的大部分物品是军火。

在上世纪90年代，从非洲到阿富汗，只要有战争的地方，就能看见他出售的武器。他本人却说：从没有看过自己买卖过的任何一支枪。

2010年，布特被引渡至美国，在法庭上拒绝认罪。两年后，他被判处25年刑期。

十余年过去，他的名字重回大众视野。

CNN近日报道称，拜登政府计划向俄罗斯提出“换囚”，欲交换在俄羁押的美国女篮奥运冠军格里纳和前美国海军陆战队员保罗·韦兰。

美国要交出的这人，正是布特。

·布特（资料图）。

军火大王的惊险人生

“战争之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能给出准确答案。

根据联合国安理会文件的记录，布特1967年1月13日生于原苏联城市杜尚别。

但他本人曾在接受采访时称，他生于土库曼斯坦。而南非情报机构的一份文件则说，他有乌克兰血统。

布特的发家史也很神秘。

1991年，走出莫斯科苏联军事外语学院的他，带着能够流利使用6种语言的“绝技”，加入了苏联空军，官至少校。

苏联解体后，布特利用在军队里的关系，获得了3架安东诺夫运输机，于1993年创立“泛航出口货运公司”，做起了“运输生意”。

他将一些苏制坦克、直升机及其他武器，贩卖到非洲。此后，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他就神奇地把生意做遍了全球。

阿富汗、安哥拉、利比里亚、塞拉利昂、苏丹……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他运去的武器。

·《战争之王》剧照，尼古拉斯·凯奇饰演的尤里正在进行军火交易。

阿富汗战争爆发前后，布特向塔利班提供军火，因而被美国政府列为通缉要犯。中情局特工随即出动，在全世界布下追捕大网。

然而，几年下来，他们连布特的影子都没发现。

于是，有人说，布特做事很谨慎，在各国不停地注册新公司，把军火交易伪装成正常的贸易行为。

也有人说，他大肆行贿，与一些非洲和中东国家的政要成了“好朋友”，打造了很多保护伞。

还有消息称，他至少有5本护照和好几个假名，平时就隐居在俄罗斯……

·《战争之王》剧照。

他就像传说中的人物一样，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无功而返的国际刑警和美国特工，只好在暗中等待时机。

高薪“请”助手

这样一个神秘人物，是如何被捕的？故事得从一个电话说起。

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一天，布特火急火燎地将电话打到了英国。

接电话的是一个同样搞“航空运输”的“英国朋友”。

布特要他派人干一单“大活”——突破俄罗斯空军和防空部队的层层封锁，向车臣反政府武装空投一批武器。

“英国朋友”立即召集手下的20余名飞行员问话：“谁愿意跑这单生意，重赏20万英镑（约合164万元人民币）！”

没有一个人表态。因为他们清楚，那等于去送死！

就在这时，一个名叫斯穆莱恩的年轻人站了起来：“让我试试。”

最终，斯穆莱恩以过人的超低空飞行技术，奇迹般躲过俄军的雷达与战机，顺利将武器空投。

布特得知消息后大为惊奇，立即打探斯穆莱恩的来历。

很快，他了解到，出生于1962年的斯穆莱恩，曾是英国皇家空军的一名优秀飞行员，因酒后闯入指挥官家，污辱将军的太太，遭到除名。

由于身背这一污点，英国所有正规的民航公司都拒绝了他的求职申请。正当他感到走投无路之时，布特的“英国朋友”接纳了他，让他出任自己的航空顾问。

布特没有犹豫，拨通了斯穆莱恩的电话。

不久，斯穆莱恩出现在布特身边——他得到了年薪800万英镑（约合6581万元人民币）的承诺。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付出了代价。由于协助布特向哥伦比亚反政府武装组织走私军火，他也遭到了美国的指控和通缉。

·《战争之王》剧照。

左膀右臂联手设套

几年后，布特又高薪聘请了一名“高参”。

“高参”思维敏捷，极善言谈，很快便与斯穆莱恩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布特哪能料到，这个“高参”居然是一名代号为CS1的美国特工。

与此同时，眼见布特所贩卖的武器杀人如麻，尚存一丝良知的斯穆莱恩越发感到愧疚，因此，多次让CS1陪他到教堂忏悔。

又过了一段时间，CS1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便向斯穆莱恩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向斯穆莱恩保证，“若能戴罪立功，你的罪责总有一天可以消除。”斯穆莱恩想了一会儿，最终同意配合CS1开展行动。

2007年11月，斯穆莱恩收到CS1发来的一封电子邮件，称有一笔“大买卖”到手。

他回话说：“我已向老板汇报，他认为农业机械的买卖可以做。”

在他们的暗语中，“农业机械”指的就是大宗军火买卖。

不久，斯穆莱恩飞赴加勒比海的库拉索岛。CS1带着两名自称是“哥伦比亚反政府武装指挥官”的美国特工，也赶了过来。双方详细讨论了“交货方案”。

不过，两位“指挥官”坚持要求在付款前先见布特一面。斯穆莱恩心领神会，立即回去面见布特。他费尽口舌，终于说服了一向多疑的布特。

2008年3月6日，布特如期赶到曼谷，准备与“哥伦比亚买主”见面。

哪知他刚刚走进“索菲特酒店”，50余名泰国特警便从天而降，当场将其抓获。

而就在此时，身在纽约的斯穆莱恩，也被美国特工逮捕。

美国官方的最新文件表示，斯穆莱恩是逮捕“战争之王”的头号功臣。他的被捕，也许更应被看作是“保护”。

在布特受审时，斯穆莱恩作为污点证人，出面指控布特，以换取美国“污点证人保诉”的待遇——获得一个全新的身份证和一大笔赏金，在美国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从此过上平静的生活。

身陷泰国监狱的“战争之王”就没这么幸运了。

·布特（资料图）。

据透露，布特被关在一间大牢房内，周围是五六十个被控强奸或谋杀的泰国罪犯。

这间牢房只有一个厕所——地上的一个大坑；所有人共用一个水泥池子洗脸——里面的水一周才换一次。

对于曾经身家数十亿美元的布特来说，这几乎是“非人的生活”。但有消息说，监狱里的布特，“说话轻声细语，经常把菜分给别人吃，还在不停地写自传”。

从“引渡”到“换囚”

2010年，在经过漫长的程序后，布特被引渡到美国。

·布特（中）被引渡至美国。

他多次辩称无罪。“我从没打算杀死任何人，没想要卖给任何人武器。”

但他依然没逃过这一劫。两年后，布特以“密谋杀害美国人、获取和出口防空导弹以及为恐怖组织提供支持”等罪名，在美国被判处25年监禁。

这一刑期低于检方终身监禁的要求。法官解释，美方官员通过“警察圈套”逮捕布特，在那之前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将伤害美国民众。

被判刑十年后，布特的命运如今与两个美国人产生交集。

今年2月，美国篮球明星布兰妮·格里纳在莫斯科机场因涉嫌走私毒品被逮捕，目前面临着最高20年的监禁。

2018年，前美国海军陆战队员保罗·韦兰在俄罗斯因涉嫌间谍罪被捕，并被判处16年监禁。

据报道，两人的家人一直在敦促白宫确保他们获释，包括在必要时交换囚犯。

·维克多·布特（左）、布兰妮·格里纳（中）、保罗·韦兰（右）。

CNN最新报道中提到，美国一些官员表示，此次如果能成功确保两人获释，将使现政府在11月的中期选举之前获得一项“急需的政治成就”。

而布特就是他们的筹码。

针对“换囚”一事，法新社报道称，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当地时间28日表示，正在就俄美之间“换囚”的可能性进行谈判，但“尚未”达成协议。扎哈罗娃当天在一份声明中说，“具体成果尚未达成”。

时间回到2008年12月22日，布特在被捕后9个月出庭。街上的小贩就蹲在法院附近，出售《战争之王》的盗版光碟。碟片封面上加印了布特身穿囚服的照片，跟旁边饰演这一角色的尼古拉斯·凯奇重叠在一起。

这一幕如今看来多少有点讽刺，因为二人的故事结局大相径庭。

在原版电影中，尤里（尼古拉斯·凯奇剧中名）在被捕后，很快就走出牢门，重返军火世界，因为世界上还有很多等待着他的空中运输队的人。

·《战争之王》剧照。

电影还暗示了这个疯狂商人“黑化”背后的推手。尤里有一句经典台词：“决定政权更替的不是选票，而是子弹。”

·布特（资料图）。

这注定是一条充满罪恶的道路。不管是“战争之王”还是“死亡商人”，也注定要付出代价。

总监制： 吕 鸿

监 制： 张建魁

主 编： 许陈静

编 审： 苏 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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