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路世明

编辑/大风

继罗翔、罗永浩、罗振宇之后，互联网圈又一个“罗老师”火了。

截至今日，距离趣店董事长罗敏“一分钱请吃酸菜鱼”、“硬蹭董宇辉被拉黑”事件已经过去将近半月之久，但网民们的“声讨”依然没有结束。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裸贷、自杀、暴力催收，当这些“罪行”被翻出来的时候，罗敏和他的趣店也再次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可即便是这样，罗敏依然在“按部就班”地宣传着他的预制菜。或许在罗敏看来，黑红也是红，只要有流量就会有韭菜，有韭菜就能“卖菜”。

然而，他真的是想踏踏实实卖菜吗？对于一个过早尝到了“高利贷”甜头的人来说，这根本不可能。暴利就如同毒品一般，已经让罗敏和他的趣店成为了一个“瘾君子”。即便换再多的皮囊，也难以掩盖“吸毒”的事实。

翻开罗敏创业史，趣分期、万里目、大白汽车......十几套的华丽外衣下，发黑的骨头上均刻着“放贷”二字。但如果仅仅是“放贷”，不免忽略了“罗老师”这几年的成长。披着热门赛道预制菜的外衣，打着“0元加盟、一年免息“的旗号，把放贷和加盟这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生意结合。

显然，这次罗敏想玩一把更大的。

圈钱第一步，连吹带硬蹭

资本圈钱的套路一般分三步走，疯狂推广、韭菜入场、套现离场，而这第一步极为关键。

推广的根本目的在于激发韭菜的欲望，这一步的大前提是要有人。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走，并且还要有足够的噱头！比如说罗敏就瞅准了日活8亿的抖音，并且给直播间挂上“上市公司CEO正在直播”的招牌。

7月17日，趣店创始人罗敏在其抖音账号进行了一场持续19小时21分钟的直播带货。凭借1分钱抢购酸菜鱼、白送1500台iphone13、明星做客直播间等福利噱头，这场直播创下了单场累计销售额超2.5亿的纪录。

罗敏直播间

前期巨额亏损补贴，这种典型的互联网推广模式的确能收获不错的流量。据蝉妈妈数据，罗敏的这场直播累计观看人次达到9098.6万，新增粉丝高达458.3万。这样的数据规模虽然可观，但也不过是罗敏的开胃菜罢了。

有了流量基础，趣店便开始投放夸大其词广告来轮番轰炸洗脑，给潜在的韭菜们制造出一种只要加盟预制菜门店，就能鱼跃龙门、一步登天的错觉。

7月18日，趣店又趁热打铁举办了声势浩大的预制菜品牌战略发布会，高调宣布进入预制菜赛道。仅此一招，罗敏便让原本面临退市的美股当天直接涨了40%市值，一天就“赚”了10亿。

趣店预制菜发布会

十几亿看起来很多，但效果还远远没有达到罗敏的预期。为了声势能够再上一个台阶，罗敏又选择了“硬蹭”的方式，在东方甄选直播间连刷十个嘉年华，成为该直播间的“榜一大哥”，只是罗敏没能想到会被董宇辉直接拉黑。

不过，“自曝被当红主播拉黑”本身也具备较强的话题性。这种黑红的方式，让罗敏的直播间吸引来了更多围观群众，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罗敏的这第一步是“成功”的。

当然这波“成功”也离不开深厚的经验加持，这样的营销套路罗敏已经玩过太多次。

2017年，趣店推出“大白汽车分期”，主要是为购车者提供融资租赁服务。当时恰逢直播答题大热，趣店为给新业务造势，宣布旗下子品牌“大白汽车分期”与映客旗下的在线答题“芝士超人”达成1亿元的战略合作。

到2020年，趣店又推出跨境奢侈品电商平台“万里目”，打出“百亿补贴”旗号的同时，还邀请了赵薇、黄晓明、雷佳音、郑恺，以及本次连夜发声明的贾乃亮五位明星站台。

来源：贾乃亮微博

无论是大白汽车分期，还是后来的万里目，在营销模式上和今天的预制菜并无太大差别。撒出去每一分钱都如同鱼饵，等着一些韭菜们心甘情愿地掏出兜里真金白银。

割完学生割宝妈，预制菜只是笑话

对于镰刀们来说，有三个群体是他们最喜欢收割的：学生、宝妈、负债者。

众所周知，趣店是靠割学生韭菜起家，彼时主要面向在校大学生提供购物分期服务，给予大学生信用额度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购买iPhone等电子产品。

大学是一个小型社会，还没有形成正确金钱观的学生们攀比严重。一些贫困、普通家庭无法为子女提供比较优越的物质条件，导致一些学生产生自卑心理，从而希望通过各种途径驳回自尊心，网贷无疑是最为便捷的一条路。

趣店的高速发展，正是建立在这样的逻辑之上。2017年，趣店集团赴美上市。根据趣店招股书中承认，在2016年的交易中，有59.5%的交易年化收益率超过36%的政策红线。

伴随着趣分期如同病毒般侵入无数大学，数以万计的学生也深陷债务泥潭无法自拔，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活、学业以及未来发展。所以说，作为一名接触过无数学生的老师，董宇辉和面对一个给学生放贷的资本家，没骂人已经保持了一个读书人的素质了。

东方甄选直播间

割学生韭菜已经成为历史，趣店需要新的韭菜。这一次，罗敏把目标放在了“宝妈”身上。

宝妈是一个非常容易焦虑、迷茫和脆弱的群体，通常感性大于理性。由于常年在家没有工作，特别希望能有一番自己的事业证明自己，或是想用一份副业收入补贴家用。正是这样的心态，给了镰刀们机会。

在直播间，罗敏公开喊话宝妈加盟预制菜门店，称在小区附加开一家门店，即可每月可轻松赚到大几千，并且不收取任何合作伙伴的加盟费和保证金。同时，还不断渲染门槛低、投资低、没有技术壁垒等所谓的优势，吸引大量“宝妈”前赴后继地涌入。

不止宝妈们。这样“零成本、高利润”的项目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有很强的吸引力。只是“美中不足”，罗敏这韭菜割得未免有些太过明显。且不谈预制菜C端本身就极具争议，单单所谓的0加盟费便出卖了罗敏的面目。

有道是十个加盟九个骗，一些所谓的0费用加盟公司，实际上就是个卖设备、卖材料的公司。

比如会在加盟商开店之前与其签订合同，要求加盟商从公司总部进购设备、材料，而这些设备、材料通常要比市场高出几倍。最后加盟商会发现，店还没开，材料设备的钱倒是先交了十几万。

只玩“卖设备材料”的套路，不免有些小看了罗敏的胆量。借助预制菜的名义继续“放贷”，或许才是趣店要干的“正经事”。

趣店离不开放贷，就像罗敏离不开除臭剂

自2016年国内大力整治“校园贷”以及互联网金融乱象开始，趣店的颓势便一发不可收拾，市值大幅缩水、营收连续下滑、净利连续亏损，逐渐失去了“未来”。

虽然在过去几年里，趣店也尝试过不少所谓的热门项目，但终究还是没有跳出放贷的生意模式。

比如在之前的大白汽车官网上，趣店的卖点是，只要10%首付就可以做四年超长分期。也就是说当消费者以贷款模式购买大白汽车时，趣店赚到的不只是产品的收入，还有相应的金融服务费。

趣店大白汽车分期线下店

再比如后来的万里目，打着“奢侈品”电商的旗号，吸引大批愿意提前消费的年轻群体。而这群人在百亿补贴和社交砍价的刺激下，冲动消费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只要稍加引导，消费者便会通过信贷业务完成消费，趣店便也可以跳过百亿补贴，将交易关系变成用户与趣店之间的借贷关系。

无论是大白汽车还是万里目，趣店的做法其实都很好理解，因为它们都属于低频高客单产品，与金融服务容易产生强关联属性，属于比较优质的金融服务场景。

也难怪，借贷放贷作为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就如同毒品一般，从“校园贷”开始便深入到了趣店的骨髓。

对于一个习惯了赚快钱的人来说，想让他埋下头老老实实的卖菜，无异于痴人说梦。罗敏和他的趣店正是这样的人。哪怕到今天转战的“预制菜”，依旧是挂羊头卖狗肉，想再吸上一口。

参考“预制菜概念上市公司”味知香披露数据以及国金证券研报可以有个大概了解，每家预制菜门店的初期投入在10万元左右，加上后续房租、人工、进货等成本，年均需要30万左右的资金。

罗敏“号召”宝妈们加盟预制菜门店，但这30万哪里来呢？当然是罗敏借给“宝妈”们，或者说是借给新一批的韭菜们。

按照罗敏所说：“未来3年，要支持20万用户创业开设线下授权门店。”30万的成本、20万家店，总计就是600亿。三年放贷600亿，即便是以目前平均贷款利率5%来计算，利息收入都搞达到30亿，几乎是趣店2021年全年营收的两倍。

趣店预制菜发布会

但5%可能吗？要知道，趣店以前的利率可在40%左右。况且，加上前文说到的加盟店材料套路，如果趣店半年、一年之后将预制菜价格翻倍售卖，趣店利润则会“更上十层”。

但对于加盟的宝妈们来说，一切就不是那么美好了。预制菜门店生意好的情况下，或许还能赶上趣店的涨价速度，给趣店白白打个工。万一生意不好，无异于平白无故欠了趣店三十万的高利贷，每天坐等催收电话。

客观地来说，放贷本身可能并不等于罪恶，但却极其容易滋生罪恶。即便商业是自由的，但并不是什么生意都可以做。从割学生到割宝妈，从校园贷到加盟预制菜放贷套路，罗敏和他的趣店已经丧失了道德伦理的边界。

眼下，罗敏的预制菜放没放增香剂没人知道，但他很需要随身携带除臭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