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金卫

老牌药企白云山摊上大事了。

8月9日，国家医保局发布通报称，白云山下属分公司天心制药等3家企业虚增原料药价格、虚抬药价套取资金有关情况，涉及金额巨大，整改后所涉87个品种价格平均降幅50%以上，部分品规被停止采购。

8月10日，白云山公告称，旗下3家药企被国家医保局点名通报虚高定价，已采取了一系列的整改措施，对三家企业相关责任人予以免职停职处理。预计本次事项对公司未来产品销售会产生一定影响，但不会对公司经营业绩产生重大影响。

当天，白云山收跌3%，8月11日，白云山开盘再度收绿，午间收盘前翻红。截止目前，白云山报收于27.6元，总市值为449亿。从K线上看，近一个多月白云山股份跌跌不休，由高点32元跌下来，市值缩水80亿。

白云山摊上的是个什么事儿？

资料显示：白云山主营业务为中西成药、化学原料药、天然药物、生物医药、化学原料药中间体的研究开发、制造与销售;西药、中药和医疗器械的批发、零售和进出口业务。

白云山于2001年在上交所挂牌上市，作为一家老牌医药企业，上市之后，白云山营业收入不断增长，2021年总营收达到690亿。

白云山子公司被罚与两票制有关。所谓两票制，2017年为进一步降低药品虚高价格，国务院医改办会同国家卫生计生委等8部门联合下发了一份通知，对医药行业实施“两票制”，即药品从药厂卖到一级经销商开一次发票，经销商卖到医院再开一次发票，以减少流通环节的层层盘剥。

因为两票制，药企的流通相对透明，可以减少腐败、降低药价，但有的企业铤而走险。

国家医保局通报称，经查，2017年至2021年5月，天心制药等3家药品生产企业为规避“两票制”政策和监管，与下游50多家药品代理商相互串通，对注射用头孢硫脒等87种药品采取用虚高价格采购原料药的方式套现，并向下游药品代理商转移资金。“涉及金额巨大，其中部分资金用于行贿医务人员或特定关系人，开展药品违规促销。”

套现的主要操作方式是，药品生产企业与药品代理商签订合作协议，在原料药采购环节增加指定的“经销商”，由“经销商”按正常价格购进原料药，提价数倍至十数倍再销售给药品生产企业。

药品生产企业以“原料药涨价、生产成本高”的名义，将原料药的虚高价格进一步传导至出厂和投标挂网价格。原料药“经销商”受药品代理商实际控制，将低买高卖原料药获得的差价收入套现，转移至药品代理商，供其实施医药商业贿赂。

通报中所说的头孢硫脒，2017年已经在各地集采名单之中，2017年该药的医疗机构合计采购量有2674万盒（0.5g×10 支/盒），中标价格区间为26.26-28.10 元/盒。

财报显示：2016年度、2017年度，白云山销售的注射用头孢硫脒对应收入分别为3.73亿元，3.455亿元，毛利率分别为56.98%、38.6%。

随着“两票制”的实施，白云山注射用头孢硫脒2018年收入为7亿元，对应毛利率19.97%。

2018年，医疗机构合计采购的注射用头孢硫脒有2283万瓶（0.5g/瓶）、1100.7万瓶（1g/瓶），两种规格的中标价格区间分别为26.26-35.50元/瓶、43.79-48.72元/瓶。对比2017年的中标价格，最高价中标价有所上升。这样的价格一直在持续。也就是说，头孢硫脒的最终价格并没有因为两票制而降低。

猫腻在哪？

白云山财报显示：其注射用头孢硫脒的毛利率，从2016年的56.98%，降低至2020年的20.36%。这背后，主要是药品的成本被不断调高。

2018年，白云山注射用头孢硫脒的营业收入为7亿元，营业成本为5.64亿元，同比2017年度激增165.92%。

成本上涨的背后，正是为了应对“原料药涨价、生产成本高”的名义涨价，最终将原料药的虚高价格进一步传导至出厂和投标挂网价格上，实现暴利，这种套路还是为了规避两票制的监管。

资料显示：天心制药由广州白云山医疗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持股82%；敬修堂药业由白云山持股88%；白云山制药总厂为白云山分公司。上述三家公司均由白云山实际控制。

事实上，白云山下属公司被通报整改早有预兆，此前公司产品已遭山东、安徽等多个省份取消挂网。据媒体报道称，广东省卫健委曾发文件称，广药集团旗下两个厂家相关药品，存在使用虚高价格和利用不正当商业手段促销等情况。

目前，广东省责令天心制药等3家企业以及关联的其他企业全面整改营销模式，停止相关违规操作。此外，对其中涉嫌违纪、违法、犯罪的人员，有关部门正在依纪依法查处。值得注意的是，本次遭调查的三家公司，属于白云山化学药业务，归属大南药板块。

白云山作为广药集团旗下的A+H上市公司，旗下业务涵盖大南药、大商业、大健康和大医疗四大板块，拥有王老吉凉茶、国产“伟哥”金戈等多个知名产品。

从营收利润来看，2001年至2019年的19年间，除了2008年出现调整外，其余年度均实现了快速增长。2020年，公司营收净利为其近10年来首次双降。

2021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690.14亿元，同比上升11.9%；归母净利润37.2亿元，同比上升27.6%。2022年一季度，公司实现营业收入205.39亿元，同比上升2.46%；归母净利润18.06亿元，同比上升10.95%。

数据显示：2021年白云山大南药、大健康和大商业营收分别为107.89亿元、108.51亿元和467.79亿元，占营收比例分别为15.63%、15.72%和67.78%，毛利率分别为44.07%、47.34%和6.64%。也就是说，占收入比重最大的商业板块的毛利率仅6%，药品、健康才是利润的主要来源。

在尺度白云山股东群，有投资者称，白云山作为药企巨头，把行业带坏了，连累了药企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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