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才知道世界的主宰是时间，它无声息，无痕迹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时间是终极的公平，公平是终极的道德。”

8月26日，主导过多笔重磅并购的宁高宁卸任中国中化董事长，当晚在朋友圈赋诗《老了的美好》，作别过去的岁月。

自此，宁高宁正式挥别超龄服役的战场——生于1958年11月的他年近64岁，超出央企一把手63岁的退休年龄上限。

中国中化官网在当日上午发布消息称，免去宁高宁的中国中化董事长、党组书记职务，由李凡荣接任。这家拥有超万亿总资产的“化工航母”却颇为年轻，成立仅一年有余，由宁高宁同时掌舵的中化集团和中国化工重组而成。

操盘这样高难度的重组，在宁高宁波澜壮阔的商业生涯中并非首例。自诩为“国企放牛娃”的宁高宁先后执掌过4家世界500强企业，展示出了异于常人的资本天赋和运作能力。

如今宁高宁虽已正式解甲，但他执掌过的华润、中粮、中化的桅杆并未卸下，仍带着“宁式”印迹，继续航行。

华润廿载 声名鹊起

从普通职工到董事会主席，宁高宁在华润集团的履历烫着金色。

1987年，宁高宁加入了华润的企划部。随后，华润旗下一家从事印染业务的公司永达利，成为了他的试金石。彼时永达利因环保问题，原有业务难以为继，而宁高宁给出的“企划”方案，竟是掉转业务方向，搞房地产。这样大筹码的押注获得了高层同意，公司最终净赚4个多亿。永达利后改名为“华润创业”，成为华润系第一家上市公司。

这段经历像是一段判词，为宁高宁之后专治疑难杂症的职业生涯作出预告。

经此一役，宁高宁逐渐崭露头角，走上了升职的快车道，于1990年任华润创业有限公司董事兼董事总经理。1999年，宁高宁被任命为华润集团总公司的董事长，正式接管了华润。

执掌华润期间，宁高宁一边对华润内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一边带领华润在内地市场开疆拓土，力图在内地打造一个新华润。随后宁高宁开始大手笔并购和业务整合，推动华润从一个香港贸易窗口公司，变为实业大拿，其在内地的业务涉及地产、啤酒、零售等多个领域，为华润如今2万亿的总资产打下基石。

中粮十年 棋局未了

“好像一位陌生人闯进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家庭聚会，不知道大家正在谈什么，也不清楚这个家里的很多故事，这时候开口讲话，很容易唐突。”宁高宁曾这样描述过空降中粮集团的感受。

2004年12月，已在华润服务近20年的宁高宁接替周明臣出任中粮集团董事长。彼时的他，尽管已凭借在华润的成绩而名震市场，但面对“粮”字，宁高宁颇有些迷茫。

不过，这位插过队、当过兵、上过学、留过洋的山东汉子很快就把中粮集团带上了新高度。

据不完全统计，在宁高宁掌舵的11年间，中粮集团发起了不下50起并购，仅三家A股上市公司就展开收购二十余起，中粮资产总额也从598亿元扩张至4582亿元。

但高速扩张并非百益无害，彼时中粮面临着盈利承压和食品品牌的市占率下滑的问题。宁高宁曾提出的“从田间到餐桌的全产业链”战略落地并不理想，多个食品品牌逐渐销声匿迹。2013年，宁高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中粮全产业链有自己的问题，比如扩张速度太快，整体上和经济的发展速度、管理团队的水平特别是扩展能力不匹配。”

业内人士分析称，“中粮前期更像是资源积累，可能会存有扩张过快的问题，但随着内部整合梳理完成，这些问题都有望解决。”

这一愿景迟迟未能实现。早在2008年，宁高宁就将中粮的整体上市纳入计划，他也被市场认为是中粮改革重组的不二人选。但还未等到中粮这个庞然大物走向资本市场的台前，2015年，一纸调令飞来，让宁高宁感慨“中粮的画圈还没有绘完”。

救火“两化” 封刀之作

2020年1月，数十家上市公司同时披露公告称，接到实际控制人中国化工来函，中化集团正与中国化工筹划战略性重组，重组方案具体内容及其实施尚需履行相关批准和监管程序。

两大化工行业巨头重组的筹划并非一朝一夕间，宁高宁为此奋战了数年之久。早在2015年，宁高宁被调离中粮，开始主政中化集团，随后于2018年兼任中国化工董事长、党委书记。身兼两职的他，被视为完成“两化”合并的总舵手。

“两化”为何要重组？宁高宁曾在2020年9月的国新办发布会上表示，中化集团和中国化工，一家是老外贸企业，一家是原化学工业部下属企业。面对当前国际国内形势和市场需求的变化，以及产品、技术提升的需求，两家企业面临转型的局面。未来将对标优质国际大型化工企业，不仅是规模，创新力也要达到世界先进水平。

显然，推动两家巨擘合并并非易事，除了财务、法律上的条条框框需要化解，还有业务协同、企业文化统一、人事安排等挑战。

但宁高宁仍赶在退休年龄上限之前，完成了这一“封刀之作”。2021年3月，国务院国资委官网发布消息称，经国务院批准，中化集团与中国化工实施联合重组。

在中国化工和中化集团联合召开的2021年工作会议上，宁高宁曾表示：“正在推进的两化重组是一个历史性的任务和机遇，是我们未来发展的一大契机。人一生中能经历创造一个大的行业、大的公司整合，同时公司在大的战略整合后能够不断为行业的长远发展作出贡献，是非常幸运的。我相信，再过10年，大家会说两化重组开启了未来新发展阶段。”

重组后的“两化”交出的成绩单并未令人失望。中国中化发布的2022年上半年业绩显示，公司实现营业收入5849亿元，同比增长11%；净利润252亿元，同比增长119%。中国中化指出，下半年重点工作包括：履行央企担当，做稳经济的国家主力军；投身“六稳”“六保”，谋长远发展；有序推进整合，持续深化改革等。

六年前，宁高宁同时担任中国金茂董事长。6年来，宁高宁带领中国金茂不断突破，公司资产总额至2021年末净增2.2倍达4120亿元，年度营业收入净增3.9倍至900亿元，年度签约规模净增8倍至2356亿元，年度利润总额连续4年突破100亿元。

为了表达感谢，中国金茂26日发表长文《他在金茂六载春秋》，讲述了宁高宁在金茂的印迹。

责编：郭晨希、蒋烨欢 校对：孙洁华

制作：张 巘 图编：尤霏霏 总审读：孙放

监制：浦泓毅 签发：潘林青

版权声明

上海证券报微信保留本作品的所有权利，未经书面授权，任何单位或个人不得转载、摘编、链接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发表，否则将被依法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