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山

复星系庞大的商业帝国正在一点点被瓦解。

进入9月份，复星系密集公告减持计划，甚至连核心成员复星医药也未能幸免于难。

复星医药公告，2日晚，控股股东复星高科技拟减持不超过公司总股本3%的A股。

此次减持，是复星医药1998年上市以来，复星高科技作为控股股东的首次主动减持。

与此同时，由复星高科技实际控制的A股上市公司豫园股份发布公告称，公司及全资子公司海南豫珠拟出售金徽酒13%股份，交易总价款19.37亿元。根据豫园股份透露，未来还将持续减持金徽酒股份。

同一晚上连发两份减持公告，复星系为何如此缺钱？

01

金徽酒物归原主

据地方志记载，金徽酒源自西汉，盛于唐宋，明清时期徽县就是闻名遐迩的“西部酒乡”。

2009年，甘肃亚特出资成立了金徽酒，2016年，金徽酒登陆上交所主板，成为最年轻的白酒上市企业，迎来了高光时刻。

彼时，白酒市场风头正盛，几乎所有规模的白酒企业都迎来了快速的发展，除了金徽酒。

由于金徽酒的发展始终缺乏动力，因此业绩长期垫底行业。

上市当年，金徽酒的净利润还勉强排在18家白酒上市企业中的13位，一年之后，就跌至16位，仅好于青青稞酒（现名：天佑德酒）和亏损的金种子酒。

另一边，金徽酒的老板李明名下还拥有金徽股份，负责运作采矿业务。

而采矿业对资金又有很大的需求。

2018年和2019年，李明为了给金徽股份引资，与资金方签署了对赌协议，但市场行情下行导致对赌失败，李明也背上了巨额债务。

出于自救，甘肃亚特于2020年5月将所持金徽酒近30%股权，以18.37亿元对价（12.07元/股），转让给了豫园股份，郭广昌取代李明，成为金徽酒的实控人。

其后，豫园股份一致行动人海南豫珠向金徽酒股东发出要约收购。再以17.62元/股，合计7.15亿元，收得8%股权，“复星系”对金徽酒的持股比例增至38%。

2021年，豫园股份再次入住白酒企业舍得酒，复星系实控人郭广昌也因此成为同时控股两家A股白酒企业的第一人。

对此，外界曾担忧两家公司会出现同业竞争，但当时豫园股份回应称，两家公司所在地不同，重点覆盖和优势区域有一定差异，因此，互相竞争的程度不大。

如今则是一语成谶。

此次减持公告发布，豫园股份在对外公告中表示，本次股权转让，有利于解决金徽酒和舍得酒的同业竞争问题，公司可将更多资源聚焦于重点战略和重点项目。

根据股权转让，复星系拿下金徽酒38％股权总共耗资25.52亿元。

按本次交易对价29.38元/股计算（未考虑分红），出售金徽酒13％股份合计盈利9.16亿元。如果算上剩余的1.27亿股，复星系账上浮盈超过30亿元。

一买一卖，金徽酒虽然还是回到了甘肃亚特的手里，但细数起来，复星系才是最大赢家。

02

千亿白马遭减持

复星医药与金徽酒在同一天遭受减持，这也是自1998年上市以来，复星高科技作为控股股东的首次主动减持。若按照9月2日收盘价40.21元/股计算，减持将套现约32.2亿元。

受此消息影响，截至9月5日收盘，复星医药A股跌停，股价36.19元/股，总市值966亿元。

但与金徽酒不同的是，复星医药的减持似乎并未给复星系带来太多的收益。

今年上半年，复星医药营业收入213.4亿元，同比增长25.88％；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15.47亿元，同比减少37.67％。

另外，复星医药股价也已经从去年8月5日盘中高点91.13元，一路下调到目前的36.19元/股，跌幅约60％，市值蒸发逾1400亿元，目前公司总市值也跌破千亿关口。

再往前数，复星系今年以来的套现动作堪称频繁。

2月19日，海南矿业公告，复星产投减持完毕，套现2.66亿元，持股比例降至32.04％。8月26日复星产投再抛减持计划，拟减持比例不超过公司总股本的3％。

3月14日，复星创泓披露了继续减持泰和科技计划，截至7月8日分26次减持完毕，期间减持金额为3.95亿元。加上去年8月份至今年3月份套现约2亿元，复星创泓清仓泰和科技后总共套现近6亿元。

5月31日，复星国际在港交所公告，附属公司同意以每股62港元出售青岛啤酒约6680万股H股股份，出售所得款项总额约为41.4亿港元（约合人民币36.57亿元）。

出售事项完成后，复星系将不再持有青岛啤酒H股。对于清仓原因，公司称是“正常投退安排”。

6月16日，中山公用公告，复星高科技通过集中竞价交易方式累计减持公司股份2950.22万股。以减持均价为8.37元/股计算，套现约2.47亿元。未来，复星高科技称将继续减持6％的股份。

加上复星医药和金徽酒，复星系今年以来的套现金额已高达108.82亿元。

03

6000亿债务压顶

复星系为何如此急功近利？

答案自然是缺钱。

郭广昌以医药起家，凭借独到的投资眼光和资本运作能力，构建起了庞大的复星系商业版图，涉足制造、金融、文旅、房地产等多个领域，旗下公司已达47家。

2016年为复星系累计投资104次，比2012年，增长幅度达593.3%。今年以来，截至目前，复星就已累计对外投资了51次。

一边是挥金如土，一边却是债务的激增。

数据显示，2018年复兴国际资产总额6388亿元，负债总额4783亿元，资产负债率74.8%。

到2021年末，复星国际的资产规模增至8063.72亿元，总负债为6031.58亿元，资产负债率达74.8%。

今年上半年，复星国际的资产负债率进一步上升至76.635%，账面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为1171.13亿元，而公司短期借款额度则飙升至1236.92亿元。

也就是说，复星系如今面临着巨大的偿债压力。

更为糟糕的是，8月23日，复星系核心控股平台复星国际，遭国际评级机构穆迪的下调评级，穆迪指复星控股公司层面的流动性弱，将家族评级从Ba3下调至B1，将Fortune Star（BVI）Limited 所发行债券的高级无抵押债务评级从Ba3下调至B1，该债券由复星提供无条件及不可撤销的担保。

与此同时，穆迪将上述所有评级的展望从评级观察调整为负面。

面对疫情和宏观环境的冲击，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复星系这头大象到了急需转身的地步。

如何应对如此高额的偿债压力，是继续买买买还是不断卖卖卖？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