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26日，在云南省昆明市的明通小学，发生了一起十分惨痛的伤亡事件。

几张海绵垫引发了交通堵塞，导致午休结束的学生们发生踩踏推挤，最终造成了6死35伤的严重事故。

在这起事故的背后，牵扯出了一项罪名——教育设施重大安全事故罪。

什么是教育设施重大安全事故罪？构成犯罪的主体又包括哪些人？

在被盘龙区人民检察院以此项罪名提起公诉后，该校校长李岚、副校长杨霖和体育老师李鹏程，却都在相互推脱责任。

校方还认为，午休场地是免费提供的，从来没有向家长收取过一分费用。

因此在午休期间发生的事故，学校不必承担刑事责任。

这种说法是否成立？那几张本应该放于体育器材室的海绵垫，又为何会出现在午休楼的楼梯间？

最终，盘龙区人民法院在审判过程中又遇到了什么难题？

学校提供免费午休，不料出现踩踏事故

作为昆明市的重点小学，明通小学多年来的生源一直很稳定。

而为了管理好这么多学生，学校领导层也是定期召开安全会议，强调各项规章制度。

《法治天下》节目现场图

同时为了方便学生们的午餐问题、减轻家长的接送压力，明通小学针对一、二年级的学生，为他们提供了自愿就餐和免费午休的福利。

凡是在学校吃午餐的学生，会在12点40分左右前往午休楼午休，午休结束时间分别是13点55分和14点。

整栋楼共有10间宿舍，每一间宿舍里住着58名学生。

虽然空间比较狭小，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家长们的压力，所以一、二年级的大部分学生都选择了留在学校里。

事发当天，午休楼里总共住着400多名学生。13点55分第一阵铃声响起的时候，部分学生就开始起床下楼了。

但他们都是一、二年级的学生，在没有老师管教的情况下就很容易解放天性。

于是一帮孩子蹦蹦跳跳地沿着楼梯往下走，期间还在不停地追逐打闹。

《法治天下》节目现场图

等走到一楼拐角处，有几名学生突然看到了竖立在楼梯间的海绵垫。他们一时玩心大发，就围着海绵垫闹了起来。

后来在几人的合力之下，几张海绵垫接二连三地倒在了地上。

眼看集合时间要到了，其他同学便催促着他们赶紧离开。但那几名正在兴头上的学生还不想走，干脆就站在海绵垫上蹦蹦跳跳。

见此情形，其余贪玩的学生也围在楼梯间不肯离开。可由于过道和出口狭窄，因此这帮学生就堵住了其他同学的出路。

14点的铃声响过之后，大批学生开始往下走。但他们走到半路才发现，前前后后都堵着人，根本就没法动弹。

后面的学生并不知道楼梯间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一边推搡一边叫嚷：“别堵着路呀，前面的人赶紧下呀！”

资料图

可按照当时的情况，如果没有老师的引导疏散，这400多名学生是没办法自己解决堵塞问题的。

眼看前面的队伍还是纹丝不动，后面的同学便不断往前推挤。有的人被撞倒了、有的人被踩伤了，恐慌的情绪开始在楼道间蔓延。

而一旦出现恐慌情绪，学生们的行为就会更加不受控制。等老师发觉不对赶来时，惨剧已经酿成了。

有6名学生身受重伤，当时便倒地不起，还有35名学生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势。

老师们急急忙忙地把受伤学生送往医院救治，并立刻将事故情况报告给了校长李岚和副校长杨霖。

李岚得知消息时还在外地开会，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而杨霖是分管学校安全工作的，因此全程陪同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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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后，那6名受了重伤的学生还是永远闭上了双眼。家长们闻此噩耗，纷纷跑到学校里来讨要说法。

好好的一个午休，怎么还闹出了人命官司？一下子没了6个孩子，这让家长们怎么接受得了！

事发后的第三天，也就是9月29日，校长李岚、副校长杨霖和体育老师李鹏程，都被拘留进了看守所。

他们教书育人至今，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进这种地方，甚至还会摊上人命官司。

那么李岚和杨霖被关押，是因为二人是学校的直接领导。可李鹏程作为一个普通的体育老师，为什么也要承担责任？

原来，那些海绵垫正是他放在楼梯间的。

前不久学校刚刚举办了一场田径运动会，海绵垫作为体育器材之一，一直是放在露天操场上的。

资料图

但李鹏程身为主管体育器材的老师，觉得露天放着不利于器材保管，因此就想放到室内去。

这个初衷本来是好的，可是他没有按照规定放进体育器材室。

因为器材室的楼层比较高，为了省事方便，他就直接把海绵垫放在了午休楼的一楼楼梯间。

而除了李鹏程以外，没有任何一个教职工关注过这件事情，所以那几张海绵垫就始终放在楼梯间。

但谁能想到呢，它的存在竟然引发了一场交通堵塞，最后还造成了惨痛结果。

因此在这起事故中，李鹏程也是无法逃脱责任的。

不过还有一个很引人深思的问题，在学生午休期间，难道学校没有安排值班老师进行监管吗？

如果当时有老师在场，是否就不会出现这种悲剧？

三方相互推诿，究竟谁该为此担责？

审判现场

而要谈起值班老师和监管不力一事，副校长杨霖就是首当其冲的主要负责人。

身为该校副校长，杨霖的主要职责就是管理学校的安全及后勤要务。

在每一学期和每一学年召开的安全会议上，他都要再三强调各项规章制度，督促各教职工履行好对学生的监管责任。

所以从这个方面看来，杨霖在紧抓安全工作上还是比较尽职尽责的。

但如果学校管理真的没有漏洞，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重大伤亡事故？

对此，杨霖一再辩解：“我是主管后勤和安全，但也不能把我当成直接负责人来问责。因为学生午休的时候是有值班老师的，相关方面的职责我都是做了仔细规定的。”

根据杨霖的说法，午休期间是有值班老师的。可在踩踏事故发生的过程中，并没有任何老师及时到达现场。

《法治天下》节目现场图

所谓的值班老师，那个时候身在何方？

法官在后期调查取证的过程中发现，学校规定有两名值班老师负责午休时间的监管工作。

但实际上，每天待在值班室里的只有一名老师。

明通小学的每个班级，都有正、副班主任之分。而规定的值班老师，就是这两位班主任。

可班主任们都统一认为，每天的工作量本来就很繁重了，现在值班还要两个人一起去，那自己的休息时间又大大打了一个折扣。

因此他们在私下达成协议，每天安排一名值班老师就可以了。

所以每当学生们午休结束时，当天的值班老师就负责查看宿舍门窗并锁门。

而另一名老师负责在操场上集合清点，等学生都到齐之后再各自返回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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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意味着，在学生们走出午休楼的这一段过程当中，是没有老师进行引导监管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几名学生因贪玩而导致楼道堵塞后，根本没有老师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异样。

而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面对这铁一般的事实，杨霖仍然在为自己开脱：“当初规定的是两名老师，我还特别强调上下楼的过程中都要有序排队，老师一定要跟在学生身边。”

在杨霖看来，他在每一次会议上都会对这些规章制度进行反复宣讲，已经是切切实实地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至于某些老师阳奉阴违，那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可李鹏程却对这一说法表示了异议，根据他所了解的情况，学生们只在12点40分进行午休的时候会有序排队。

被告人的辩护人

那个时候，值班老师是一直跟在身边的。

但午休结束时，所有学生都是一哄而下，压根儿就没人去维持纪律。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杨霖身为副校长却从来不曾过问。

所以李鹏程认为，导致出现此次事故的原因不在于那几张海绵垫，而是学校在监管方面就存在重大漏洞。

那么对于这个漏洞，杨霖到底是知道了而不过问，还是根本就不清楚？

在后续调查中，检察院和法官得知，杨霖只是将这些规章制度在口头上讲了一遍，却从来没有关注过实际的落实情况。

在案发之前的半个多月里，午休楼里甚至连一个值班老师都没有。可像这种情况，杨霖都是一问三不知。

作为分管安全工作的负责人，他所谓的尽职尽责只体现在口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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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学生安全出现重大隐患的时候，他没能第一时间发觉，还在事后推诿罪责。

由此看来，杨霖在此次事故中也负有重大过失。

那么除了李鹏程和杨霖，身为校长的李岚又该承担什么责任？

得知事故消息的时候，她匆忙从外地赶了回来。一时之间学校里失去了6名学生，6个家庭遭到了难以承受之痛。

她身为校长，对这样的事情深表遗憾。

但与此同时李岚也认为，自己在这起事故中是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为什么？因为事发之时她不在学校里。

不过很明显，这样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就算当时她不在学校里，可她仍然是明通小学的校长。

对于学校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她都负有直接责任。

李鹏程作为体育老师，没有按照规定将海绵垫送回体育器材室，他的过失是导致事故发生的直接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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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杨霖没有在职责范围内及时整改落实，他的失职也直接造成了事故的发生。

而李岚，对上述二人的行为同样负有责任。

即便她不分管安全工作，可只要学校范围内出现了安全问题，她都是毫无疑问的第一负责人。

尤其在庭审过程中，李岚和杨霖一样，对学生的午休情况都是一头雾水。

她已经有3、4年没有踏进过午休楼了，不知道一间宿舍里住着几个学生，不知道那一栋楼里可以容纳多少学生。

至于值班老师的事情，她更是没有发言权。

从这些角度而言，李岚这个校长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而她用于脱罪的那个借口，也显得拙劣不已。

但在被羁押的那些时日内，李岚、杨霖和李鹏程都纷纷喊冤。他们互相推脱责任，都试图减轻自己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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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没收费，所以不负责

而随着调查的深入，法官发现整栋午休楼的建造都是不合理的。这一点，也成为了事故发生的根本原因。

供学生们进行午休的场所，应当按照学生宿舍楼的标准来建造。

根据《中小学校设计规范》的标准，楼梯及走道总宽度应按通过人数、每100人不小于1米计算。

同时，梯段净宽不应小于1.2米。

可是，明通小学午休楼的楼梯口净宽度只有1.13米。它并不符合学生宿舍楼的建造标准，而更像是一栋居民住宅楼。

因此围绕建造标准一事，李岚的辩护律师和检察院公诉方展开了不同观点的辩论。

“这栋楼的定性，公诉机关认为它是一栋学生宿舍、且是不符合国家标准的学生宿舍，那这一点我们是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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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护律师认为，明通小学是出于为学生、家长考虑，才提供了一个短暂休息的场所。

如果以国家规定的宿舍楼标准去做要求，是不是过于苛刻了？

而且在他们的已知范围内，没有哪一所学校的午休场所，能够达到学生宿舍楼的标准。

因此关于这栋午休楼，校方及辩护律师都认为它只是一栋居民住宅楼，只不过是被学生用来午休了。

并且他们还认为：“午休楼从来没有收过费，所以也不能把所有过失都施加在学校身上。”

但这种说法，却使得丧子丧女的学生家长更加愤怒。难道仅因为没有收费，就可以将学生的生命安全置之度外吗？

从每一个学生踏进校门的那一刻起，学校就应当负起监管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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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公诉方认为，既然是服务于学生用来午休的，那么一切的建造就应该按照国家标准来。

在听完控辩双方的辩论后，法官根据各项事实证据所做出的判断，也是更倾向于学生宿舍楼。

“这栋楼本身是由居民住宅楼改为了午休楼，但不能因为它一开始是住宅楼，就可以不称之为宿舍，实际上里面是有学生在午休的。”

有学生入住，这栋楼就是学生宿舍楼。所有的建造标准，要严格遵循《中小学校设计规范》。

而检察院起诉的依据和法院审理的根据，都是来源于教育设施重大安全事故罪。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八条规定，教育设施重大安全事故罪，是指明知校舍或者其他教育设施有危险，而不采取措施或者不及时报告，致发生重大伤亡安全事故的行为。

教育设施，主要指学校的教室、宿舍、食堂、围墙、体育设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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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构成此项罪名的主体，就包括学校领导、老师和教职工。

那么在这起6死35伤的重大事故中，李岚、杨霖和李鹏程都触犯了教育设施重大安全事故罪。

首先，李鹏程作为体育设施的使用及保管人，没有对相关器材做好管理和维护的义务。

因保管不善而导致了事故的发生，因此将其列为第三被告。

其次，杨霖在日常检查中没有及时发现安全隐患，没有做好督促整改工作。

对值班在岗一事未能落实，因此将其列为第二被告。

最后，李岚身为校长，对事故的发生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并且午休楼的建造标准是不符合规定的，因此将其列为第一被告。

其实这起惨痛事件，是由于多因一果而造成的。

挡路的海绵垫、缺岗的值班老师、狭窄的楼道出口，一个个看似不相干的细节，结合起来就阻挡了学生们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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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一间学生宿舍定额是6人，可明通小学却将58名学生都安排在一起，这显然也是不合规定的。

对于检察院所起诉的事实，再加上后期走访调查，法院认定三被告犯有教育设施重大安全事故罪。

可是如何量刑，却成了摆在法官面前的一道难题。

鉴于明通小学的这起事故，很多学校都纷纷担心起了自身。他们取消了学生的在校午餐和午休，一直到下午上课前才会打开学校大门。

这么一来，不仅给家长带来了接送压力，也使学生在校外的安全隐患大幅提升。

更有甚者，连基本的体育锻炼、春季出游和秋季出游都取消了。

学校与老师，都担心在疏忽之间给学生带来伤害。为了避免这种伤害，他们就采取了“一刀切”的解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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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的解决方式，是明显不利于学生的身心健康发展的，也会使社会公众不满。

所以对于法官来说，最大的困难就是把握量刑的平衡点。

量刑过重，势必会导致学校的消极教育，使老师们对这个职业产生惧怕心理，那么最后受影响的还是学生。

量刑过轻，达不到惩戒警示的作用，无法向逝去的学生交代、无法向家长交代，也无法向社会交代。

为了让这起案件有一个圆满的结果，盘龙区人民法院再度组成了合议庭。

2015年5月28日，此案做出了一审判决。

被告人李岚、杨霖、李鹏程，均犯教育设施重大安全事故罪。但鉴于三被告在事后主动投案、如实供述罪行，因此予以从轻处罚。

被告人李岚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被告人杨霖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被告人李鹏程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刑事判决书

同时，法院驳回了被害者家属提出的民事赔偿诉讼。不过事后，昆明市教育局和明通小学已经对被害家庭做出了一定补偿。

而在看守所内的三被告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均表示服从一审判决。

至此，这起学生重大伤亡案件落下帷幕。此案影响深远，具有重大警示作用，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法治的进步。

而它所引发的热度始终没有下降，昆明市教育局、盘龙区教育局和盘龙区人民政府的相关官员也受到了相应处分。

网友们对此也是议论纷纷，但不管是入刑还是赔偿，那6条鲜活的生命都再也回不来了。

后记

同样的悲剧，也在2017年的河南省濮阳县重演。

3月22日，第三实验小学发生了一起踩踏事故。事后1名学生死亡，20名学生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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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所以会发生这起悲剧，是因为学生们在课间时间急着去上厕所。可是课间时间较短，而楼道又狭窄拥堵。

2019年，四川省巴中市也发生了一起类似的校园悲剧。

9月2日，巴中区第七中学的两名高一男生课间嬉闹，不慎从5楼意外坠落。而导致他们坠落的原因，竟是因为走廊栏杆突然断裂。

知情人称学校设施老化严重、栏杆腐朽破烂，可是学校负责人却没有及时注意并整改，最终造成了一死一伤的惨案。

身处校园，一旦教育设施出现漏洞、或者学校监管不力，就极有可能出现安全事故，这其中尤以踩踏事故最为频繁。

那么当发生踩踏事故时，首先应该马上停下脚步，同时大声呼救，告知后面的人不要向前推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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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大家都应该举止文明，在堵塞时不拥挤、不起哄、不制造紧张或恐慌气氛。

最后，要顺着人流有序走出去，切不可逆着人流前进，在走动时遇到台阶或楼梯时，尽量抓住扶手，防止摔倒。

如果情况危急，一时之间无法疏通人流，此时就要注意保护好自身安全。

若不幸被人群挤倒，要设法靠近墙角，身体蜷成球状，双手在颈后紧扣以保护身体最脆弱的部位。

再比如双手握拳架在胸前，就像拳击手的防守姿势，尽量保证胸腔不被挤扁。

在有余力的前提下，可以和身边的人一起大声呼喊，把呼喊声一直传递到拥挤人群的最外围，示意大家不要胡乱走动。

在专业救援到达之前，一定要先保护好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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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对于学校而言，学生的生命安全永远是摆在首位的，相应的监管责任一定不能马虎。

同样的，家长也应当时刻给孩子灌输安全自保意识。多观察、多礼让，遇事不惊慌。

关于这起案件，欢迎大家站在理性角度发言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