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局面已足够让人唏嘘。张庭也好，她的闺蜜陶虹也好。女明星办副业，办到欲壑难填，丢了饭碗，又坑人坑到自己坐牢，这一切，即便营收百亿，又值得吗？

文 | 金融八卦女作者：禾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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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7日，涉案主体为张庭、林瑞阳夫妇和演员陶虹，所涉金额超100亿人民币的19家公司涉嫌网络传销一案听证会结束。虽然三个明星都没到场，但他们请的律师坐满了大巴，据说总数在30位左右。

该听证会从4日开始，案卷累计17册、1万多页，目前还未出最终的结果，但从听证会流出的信息看，办案人员坚持认为构成传销，拟处罚金额超过113亿。11月8日中午，张庭发博回应称，仍在等公正裁决。

TST最火的时候，林瑞阳、张庭、陶虹曾带代理上游艇团建，被宝妈们仰望，视作永远的船长；今年4月，张庭夫妇被定性“传销”后不久，就有消息显示，张庭夫妇出现在马来西亚并称“自己又复活了”，想教人一年赚13亿。

天眼查显示，TST关联公司上海达尔威近期还在申请注册新商标“庭秘密天音”，由张庭担任董事长，林瑞阳任法人，陶虹任董事。

显然，这场持续近两年的微商界第一大戏，还没完……

▲上图为张庭、徐峥、陶虹、林瑞阳；下图为张庭、林瑞阳、陶虹在游艇上办“TST庭秘密”公司团建，代理们都仰头，将白发苍苍的林瑞阳视为“心中船长”

1.

/ 在上海买17亿大楼

张庭却说自己一天花不到10块钱 /

2014年，中国台湾演员张庭、林瑞阳夫妇创建了TST庭秘密，业务由上海达尔威贸易有限公司展开。

去年7月，达尔威旗下4家股东公司、15家投资公司被湖北保康县市监局起诉，年底石家庄市裕华区市监局回复“李旭反传销团队”查证函，把TST庭秘密“传销”定了性。

今年4月，张庭位于黄浦江边市值17亿的96套豪宅被查封，2018年到2021年7月间的传销业务对应91.71亿营收、罚2100万。这数据霸屏热搜，公众哗然。

目前，听证会拟罚113亿元，但很难说这对张庭夫妇意味着什么，因为他们赚钱向来以“亿”计算。

在“TST庭秘密”内部，有员工曾1个月卖出2个亿。2018年，这对夫妻以300亿身价成为中国第二大化妆品富豪，整个公司纳税12.6亿元，把中通、申通、韵达三家快递物流甩在其后，2019年达尔威纳税21亿（预计那年营收破百亿）、张庭夫妇身价被传328亿上了热搜。

林志玲、明道、罗志祥、张韶涵等近一半娱乐圈，都曾为其宣传、站台或代言。陶虹作为持股比例1.93%的达尔威第七大股东，据澎湃新闻权威信源称， 5年间她从该公司分红4.2亿元。

52岁的“微商教母”张庭，一方面，从不遮掩自己的财富，甚至曾把“送陶虹黄浦江边一层楼”当大女主搞钱的流量密码。另一方面，为了拉近与下属的距离，她又会称自己非常节俭，曾说每天花不到十块钱，漂亮衣服只是为了工作，一双鞋穿十年、一条牛仔裤穿二十年，出行坐的只是保姆车，甚至不是大奔。

▲张庭方曾宣传把17亿大楼其中一层给闺蜜陶虹

▲张庭2亿豪宅，因面积1650平又有花园，曾称第一次来自己家的人都会迷路、自己在14万/平的地上种菜

她从不差钱，还因为他们还把兼职的房地产业和其它商业搞的红红火火。

根据天眼查，张庭（张淑琴）在内地关联92家公司，担任法人77家，名下企业涉及商务咨询、房地产、生物科技各方面，还有家开在厦门的投资公司注册资本2亿、实缴1.8亿。

她富得早，在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0.57万元的2004年，家里就有2个保姆、1个司机、2个佣人专职服侍，上海豪宅里浴缸的水得用两小时放才能放满。

而她丈夫林瑞阳（林吉荣）关联72家公司，旗下有家上海企业注册资本高达8.2亿元（实缴8.19亿），超过了当地99%同行，开在北京的金桐房地产公司，注册和实缴资本都是4.9亿，还在湖北、山东、江苏等地都有地产业务，是名副其实的地产大亨。

21世纪初，林瑞阳在上海开发了名都新城等小区时，一天最多卖了600套房。

▲张庭带主持人参观自家上海豪宅

他们还和美国房地产商兼基金公司铁狮门合作密切。比如，张庭夫妇控股的上海庭泓企业管理合伙企业是注册资本27亿、实缴15亿的上海长羿房地产开发经营有限公司的第三大股东，其他股东便是铁狮门所募人民币基金和货拉拉。

2021年底，上海长羿联合上海市长宁区国资以50.9亿拿下了长宁区最好的一块商办土地。

2018年，在TST品牌成立4周年兼张庭48岁生日当天，他们以上海达尔威公司名义，用17.6亿买下位于上海前滩、近2.7万平的晶耀前滩2号办公楼作为“TST庭秘密”的总部。

这些挥金如土的种种，都应了一句话，钱往往流向不缺钱的人，爱都流向不缺爱的人。

2.

/ 擅打营销牌

半个圈子的明星都为他们都站过台 /

当然，以亿算钱的都是处于“金字塔”塔尖的人，下面的1200万会员赚的还是辛苦钱。

她们以百、千来计算的收入，乘以她们为了囤货卖货到处借钱、被家人和朋友误会的努力，再乘以千万的人数，才忠诚而稳固地维系了这座庞大的微商帝国。

根据《新周刊》和《三联生活周刊》对TST会员的采访，TST团队规模或超千万，但晋升之路异常严苛。代理需要拥有100个下线、团队连续三个月业绩达到10万元后，才有可能成为子公司创始人，成为创始人后，前半年团队每月KPI是10万，后半年每月得达到20万。且连续3个月没有完成业绩，这个资格会被取消。

而且，听信并使用TST产品的大部分人，不是一句简单的“智商税”就能解释。她们购买并或多或少参与成为的一环，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概念营销上，张庭夫妇的确做了相当大的“情感”投入。

2013年，张庭夫妇自创“TST活酵母”时，品牌就打出了一个林瑞阳为给爱妻寻求不老药方，在法国发现酵母并研发出全球唯一活的、有生命的保养品的故事，并强调公司前身是上世纪90年代林瑞阳创立的lafee品牌。这个故事现在看起来很假，但联系到当时其背后有六位明星股东，张庭林瑞阳夫妇，徐峥陶虹夫妇和曹格吴速玲夫妇，可信度就大大增加了。

这些年，在TST庭秘密，还特别研发出了一种和明星近距离接触的奖励机制，创始人们花几万囤货，获取资格和林瑞阳合影，达到百万、千万级，就有资格排队和张庭合影；TST胶原蛋白饮料的代言人一度是林志玲；前几年的微博上，赵薇、黄磊、范冰冰、刘涛、张馨予等明星都曾与张庭转发互动、并使用面膜。

▲明星在微博宣

传TST产品

▲庭秘密宣传海报主打“明星同款”

普通人只在电视上见过明星，这种大规模、高流量的宣传，吸引很多粉丝和路人的信任，群星效应是一般的科技公司不能比的。

更何况在TST，“高贵”的明星们还异常亲和。端午节时有代理过于崇拜林瑞阳，跪着接过他的粥。在公司其他活动，排个队就有机会被曾经的偶像剧小生明道吻头发、闻脖子、帮涂护手霜。还可以依偎在林瑞阳怀里合照，亦能看到对方女装的样子。

和微商们的合影超60万张的林瑞阳，以及把幸福婚姻、豪宅、闺蜜合伙人营销为成功女性模版的张庭，这些人设让渴望成为独立女性的代理们相信，张庭夫妇“在做慈善”，会带着她们走向成功。

这样的逻辑类似于：第一，庭姐是女神、是梦想，她和林大哥可以享受，却努力打拼事业，让妹妹们站在其肩膀上赚钱；第二，公司承诺零风险、零门槛创业也是可信的，连续三个月自己和直系代理每月营收10万，就可以成立公司，下线购买产品，就能拿到2.5%-5%的提成，“公司创始人”能世袭，孩子未来也能继承事业。

▲一名代理曾跪着让林瑞阳施粥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这背后其实都是在成就张庭夫妇的野心。

林瑞阳对钱的欲望异于常人。童年时，经营杂货铺的父亲被朋友欺骗后破产，他明白了钱对人的意义，中学辍学后，他从幕后做起、进娱乐圈，目的就是为了赚大钱。

林瑞阳时常感受到“夸大”的重要性，曾说，不是男主时，必须夸大，引起注意，并保持风格一致让观众牢记住你 ——这话哪里是演员，一听就是网红的路子。

后来，他红到霸屏，29岁时猛烈追求比自己小9岁的曾哲贞后结婚，结果始乱终弃，使得女方患上厌食症，又在1995年版《一帘幽梦》演楚濂时和萧蔷暧昧，半年后与曾哲贞离婚。因为孩子复婚后，他又爱上比自己小10岁的张庭，在张庭拒绝八次求婚后，两人“幸福”地结合了。

2021年他们深陷传销风波时，原配生的儿子林禹正好31岁，他早就删了林瑞阳微信，突然在社交平台晒图并附文“2021年是工作以来最开心的一年”。表面上是盘点作品，但台媒猜测，他的心情或许是因为生父和继母面临危机，才变得开心了起来。

而去年到今年年初，在接连被调查、媒体报道和民众舆情最激烈的时候，张庭都没有停止直播，不仅哭着称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一年365天、工作就得356天，“大家知道我多努力吗？”

▲张庭直播时痛哭

2020年张庭直播首秀销售破2.56亿，而根据九派新闻，被定性传销、又卷入听证会舆论风波后的今年，TST仅西南区双11首日卖出超630万元，淘宝仍正常发货。

毕竟，大部分代理都被林瑞阳那句“要让妹妹们踩在我肩膀上赚钱”感动过，她们共同的心理就是，老板和代言人的戏我都看过，名气那么大的人能骗我这个普通人啥呢？谁又能拒绝做明星的“家人”呢？

3.

/ 陶虹晚节不保

或与微商夫妇一起锒铛入狱？/

目前，张庭夫妇最新动态是，已经回到老家，并隔空回应“在等个公正的裁决”。

今年年初，两人个人和公司微博还在被禁言。4月25日，在涉嫌传销风波后他们首次现身机场，第一次没带保镖。8月，庭秘密便进军东盟市场，林瑞阳在东南亚开启“爱因为有你才完美”巡演会，现场高呼“我复活了！”

2018年，达尔威曾与马来MyNest集团达成燕窝战略合作。“复活”的这次，他主要于8月13日、14日和20日在马来西亚沙巴、马来西亚吉隆坡与新加坡演讲TST护肤产品，金句包括：

“TST不是在做生意，是在传递爱”
“你们为什么没办法一年挣13亿，因为你只在马来西亚”
“自己一分钱都不想多赚，只想得到家人们的支持，要更加爱你们”

林瑞阳一遍又一遍地说服宝妈们，不要依赖老公，别害怕囤货，要带领弱势群体和家庭主妇加入团队，家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未来。无数女性创业者包围着他，献花、合照，一片簇拥中，林瑞阳呼吁大家用真诚和爱好好做生意，下次再来的时候，大家每个人都能带上100个人，“圣诞节时，我会让庭姐和明道来看你们！”

林瑞阳称自己一分钱都不想多赚，只想赚到家人们的支持。

张庭夫妇在东南亚混得风生水起，只是可惜了陶虹。

从4月开始就没更新过微博的陶虹，在10月31日等来了一纸听证会通知，除了张庭夫妇，她也是涉案主体之一。

11月7日，张庭陶虹等涉嫌传销案听证会刚刚结束，办案人员坚持认为构成传销。也就是说，陶虹和张庭等不仅要承担113亿罚款，还可能会承担刑事责任。

一开始，被传牵涉进张庭夫妇“传销”风波时，陶虹的工作室辟谣称，陶虹本人只有股份，并不直接参与公司经营。但从专业律师的角度来看，陶虹仍涉嫌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为公司谋取便利，而且此次被列入涉案主体，也说明她很难置身事外了。

不缺钱且观众口碑极好的陶虹，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呢？

幼时，她是花样游泳全运会冠军，进娱乐圈后，她荣获视后兼影后、还是国家话剧院一级演员，平时不怎么作妖，偶尔出来演个《小欢喜》就能斩获白玉兰奖，导演能力还被黄渤夸不比百亿名导徐峥逊色。怎么和闺蜜搞个副业，就把自己作到快入狱的程度了……

追溯陶虹的成长经历，大学时她是班长，本着希望大家好的心理，每天清晨会准时督促全班同学起床去操场练晨功，还拉着没法回家的段奕宏到自家过年。生女隐退11年后，2017年，45岁的她上了综艺《演员的诞生》，亲自设计分镜和剧本，把戏演好了，也帮助新人搭档彭昱畅突出优点、使得角色再次出圈。业务能力和人格魅力上，都挺“白月光”的。

婚姻生活中，陶虹也异常“贤妻”，曾被闺蜜张庭称为最贤惠的人。比起张庭上厕所都要老公背着去，陶虹刚参加完颁奖典礼，就能回家给徐峥和朋友买菜做饭，还从不花徐峥的钱、不收礼物。但如果徐峥要请她吃饭没带钱，她一定会把自己的钱包递过去，给老公展现自己的机会。

对于此次时间，陶虹一直没有出来回应，媒体都猜测她被闺蜜蒙骗。然而近日，达尔威申请注册“庭秘密天音”新商标，张庭任董事长，林瑞阳任总经理、法人，陶虹任董事。她似乎也并没有醒悟，而是在这泥潭中，越陷越深了。

万一陶虹真的要受到刑事处罚，成为网友调侃的“我暗恋的人在监狱，我们班陶虹”，这场面，应该是异常讽刺和难过的……

11月7日，张庭林瑞阳夫妇、陶虹等19主体涉嫌网络传销案的听证会结束。根据澎湃新闻，听证会上，代理律师认为不构成并建议撤案，还指出，办案人员出示的多处证据涉嫌造假，提出了管辖权异议等质疑。

不过9日晚，裕华区市监回应了张庭案证据采集人资质疑造假，称不影响证据效力。目前，调查仍在继续。如给予处罚，达尔威公司可能会申请行政复议。因此，最终结果可能还需要时间。

但现在的局面已足够让人唏嘘。张庭也好，她的闺蜜陶虹也好。女明星办副业，办到欲壑难填，丢了饭碗，又坑人坑到自己坐牢，这一切，即便营收百亿，又值得吗？

参考资料:

1、《张庭夫妇发家背后，万千“微商宝妈”们破碎的梦想与现实》，三联生活周刊

2、《“TST庭秘密”涉传销被查后，又一新公司成立......》，新华报业网

3、《张庭的秘密，害了千万宝妈》，新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