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Valerian Mengsk，22岁，帅气，有才能，他的思维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因为这些优秀的特质，他略显得有些自傲，但很快又回到了冥想的状态。他光着的脚，已经习惯了木质地板的温度；高大结实的身躯，随意披着传统的剑道服。他熟稔地握着一柄古剑。这柄剑有着四百年的历史，修长，考究，致命，就像Valerian他自己一样。很久之前他就已经不需要再去思考如何使用它了。

　　刀锋闪耀着烛光的光芒，舒缓的音乐在房间中飘荡，两块芬芳的红木在火炉中噼啪地燃烧着。Valerian仍然保持着马步的姿势。绷紧的肌肉已经准备好了移动。然而他却像一个捕食者一样，充满着耐心，一丝不动。剑尖指向假想中的敌人的喉咙。

　　没有一丝预示，他突然发动了攻击。

　　Valerian优雅地挥舞着剑刃，快速却精准地使用精心设计的招式。格挡、袭击、旋转、斜击、闪避、翻滚、跳跃，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挥舞的刀锋嘶嘶作响，Valerian的呼吸逐渐加快，却依然沉稳有律。

　　结束时，他傲慢地弹去刀锋上假想的血液，剑在他头顶快速地旋转，精准地插入了刀鞘中。之后，他又如先前一样如一个雕像般一动不动，由于他对于呼吸的出色控制，几乎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现在虚弱的气息。

　　他正式地鞠了一躬，结束了这次练习。

　　Valerian将刀放回架子上，走到摆满古典的杯子和酒瓶的桌子旁，选择了一瓶有年头的葡萄酒，由于年份的久远使得颜色略显棕黄，他将葡萄酒倒入小巧的玻璃杯中。无论是杯子，亦或是酒，都十分适合他的尊贵。

　　他举起酒杯，对着灯光检查着酒的成色，品味着它的芬芳，接着他呡了一口酒。他的父亲喜欢红宝石般的葡萄酒，Valerian则更喜欢黄褐色的。在Valerian的心中，这是他与他父亲的微不足道的区别之一，尽管十分微小，但却能将他从他父亲高大的形象中分离开。他认为这种叛逆性并不是独有的。所有伟人的孩子都曾努力从他们父母的阴影中逃离出来，他们中的一些失败了，只成为了他们父母光辉历程中的注脚，而他们本来独一无二的光彩和贡献却由于父母过于闪亮的光环而被历史所遗忘。

　　Valerian向他自己发誓，他的命运不会是这样。

　　他又呡了一口酒，浓厚的酒浆滑过舌尖，缓慢地滑进喉咙里。Valerian点击在墙上的按钮。大部分墙板开始向上移动，在其后面的平台随之出现。他坐在皮沙发上，注视着平台。

　　全息图像在平台上慢慢形成。保守估计，这个视频他看过不下一百遍了。他了解其中每一个拙劣的摄影、视角和特写。现在在他面前播放的视频是所有可以找到的，关于不明种族的建筑物的记录片。

　　图象的光在他的脸上闪烁，他专心地观看着图象。回忆起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纪录片的时候，人类、星灵和虫族嘈杂的叫喊声都丝毫没有惊扰到他，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外星建筑物上，而他的渴望并不能被这些很不清晰的录像所满足。Valerian的感觉就像一个饥饿的人吃掉一块饼干，这只会让人更加饥饿。

　　当他十分小的时候，Valerian就被这些古老的文明迷住。他经常到外边玩——身边跟随两兵手持机枪的卫兵——总挖掘灰尘中的遗物，有些是化石，有些是战争遗址。每次他都有可能被一些奇怪的物体绊倒。之后他会小心地“发掘”它们，直到他的母亲有一大堆由奇形怪状的石头、木棒和一些生物的贝壳组成的收藏品。

　　Arcturus——Valerian看见过真正的伟人，在很久之前他们见过两次面——蔑视他所做的一切，并且告诉Valerian的母亲，她正在培养一个软弱的书呆子。然而随着Valerian的成长，他确实展现出好学的一面，然而他却一点也不软弱。Valerian向每个人都证明了这一点，即使是他多疑的父亲也不能否认。自从八岁开始，Valerian就开始练习使用武器，无论是剑术抑或是枪法，他的技巧都是大师级的。全副武装、携带高斯的他也能有效地灵活移动。

　　探索战争中的艺术是他的爱好，而Valerian的最爱是古时的武器，他喜欢它们是因为他们美丽、精致、古老；Arcturus同意Valerian收集这些东西是因为它们可以致人于死地。这也许是这两个男人十分容易达成一致的一点，所以这也是他们大多数谈话的主题。

　　当Arcturus考虑到安全因素，决定将他的儿子和继承人——Valerian从隐蔽的星球接走后，他们两个度过的时间比曾经呆在一起的时间的总和还要长。性格的迥异使得相处并不容易，但他们分享着共同的目标：重新建立一个帝国，Valerian会从Arcturus手中接管，并使帝国长治久安。

　　他们都沉着、干练。倘若Arcturus是平原上一只健硕的狮子，那Valerian就是丛林中优雅沉寂的黑豹。他们看待事物往往角度不同，但由于有着相同的目标，因此少了许多分歧。

　　由于Valerian对古老文明的热爱，当外星庙宇的谣言越来越多的传入他耳中时，古文明辉煌的景象在他脑中越发清晰。他与他的父亲都认为这次莫名出现的外星庙宇是值得调查的。当然，Mengsk大帝是由于在Bhekar Ro不明生物所产生的巨大能量而感到震惊，并觊觎可以拥有并使用它。Valerian则更像爱上一个漂亮妹子的男孩——头晕目眩、充满幻想，希望可以去接近她、了解她。

　　Valerian说服他的父亲这次并不是军事行动，暗暗地表明了探险的成果将在很多地方得到成效，比如对于政权的重建，比如对反抗的镇压……

　　“这不值得讨论。”Arcturus对勘测庙宇的行动提出了反驳。

　　“我们知道那个建造物只对星灵和虫族有着致命的伤害。”Valerian说。

　　“触发建筑的男孩被建筑吸收了，之后又被轰了出来。”Arcturus补充道。

　　“确实如此。”Valerian紧跟着说。“并且我们还知道是他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在某种角度上来说，那个建筑物是有生命的。它显示了某种心灵能量。倘若我们研究它的‘茧’——那个陌生的生物已经离开后的建筑物的话，那我们就不需要冒险，却可以更多地去了解它。”

　　Arcturus皱了皱眉，粗黑的眉毛在额头拧成一团，就像两条毛毛虫。“去检查一个空的建筑物的目的是什么呢？”他问。

　　“去获得可以控制一个有生命的建筑物的方法。”Valerian解释道。“想想看我们可以控制一只这样的能量生物……如果我们能了解它如何启动的。”当Arcturus又陷入沉默的时候，他的儿子耸了耸肩，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他强迫自己看起来对此并不感兴趣。然而他的心却在狂跳；在他的内心，从未有过如此的渴望，他想亲自施行这个计划。他对于这个行动的热爱，是心思放在其他方面的Arcturus，可能都无法理解的。不过他知道他看起来并没有心中那般狂热。因为狂热也有可能是弱点的迹象。尽管父子之间的合作在几个月之内越发默契，Valerian依然觉得他好像每天都在走钢丝一样。Arcturus智慧的双眼总在注视着他。

　　“你必须承认它值得一试。”Valerian说，他拿了一块黑巧克力，折下一小块扔进嘴里，含着那一小块的时候，他说：“还有，这可不像你，你从来不会害怕为了人民的利益献身的。”

　　Arcturus笑了起来。“为了人民的利益”，他们都清楚，这是“为了Mengsk王朝的荣耀”的别称。有时候Valerian想，当他的父亲还年轻的时候，充满了为正义献身的激情与冲动，这个词语或许真如它本意一样。母亲曾告诉他，他的父亲并不总是这样愤世嫉俗。Arcturus曾经拿起武器抵抗人类联邦，联邦用最怯懦的方式糟蹋了整个行星。他自觉地放弃了舒适的生活，成为了被人们称为恐怖份子中的一员，那个时候并没有葡萄酒、黑巧克力、古董可以驱散无尽的战斗、逃跑、策划所带来的烦闷。时光荏苒，Mengsk又一次拥有了无穷的财富和各种价值连城的奢侈品。但没人曾想过，以前很多时候，他前途未卜，未来渺茫暗淡。

　　Valerian依然暗自赞许着这个男人。当小时候坐在母亲的膝盖上，他大多数都是在视频中才能看到父亲，他对父亲的认知如其他人的看法一样：激情昂扬、热血方钢、充满魅力和危险。“这就是你的父亲，”母亲说。“你长大后就会像他一样。”

　　Valerian并未如此。

　　在Valerian的童年的时候，只有他的母亲和面目严肃的士兵作为同伴，为了避免被发现并且像祖父和姑母被谋杀，他们必须经常转移。有一次，他还是三岁的时候，似乎他们找到了一个隐蔽安全的地点，在Umojan保护国(注一)境内的一个加强防御工事中，他们在这里停留了五年。一个夜晚头发散乱着的母亲唤醒了熟睡中的Valerian，眼中充满了恐惧。她给Valerian穿好了衣服，并劝告着说,“不要说话，不要哭泣，Val我亲爱的孩子。”几分钟后他们又开始了逃离，Valerian回忆着那晚被战火燃亮的天空，仍记着在逃跑时突然跌倒了，一名士兵连忙将他从地上铲起，递给另一名士兵，之后又重新投入了战争。事后回忆起来，那位无名士兵可能为了他和他的母亲牺牲了，因为不在逃生舰上的人无一幸存。

　　当逃生舰开始启动时，摇晃使Valerian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抓着他的母亲。Mengsk雇佣的飞行员技艺精湛，他们正设法逃跑。

　　Valerian颤抖着、睁着眼睛、心在剧烈地狂跳。“妈妈，父亲会来救我们么？”他问。

　　“宝贝，他会来救我们的，总有一天他回来就我们的。”

　　之后的几小时Valerian并没有睡去，他的头抵着母亲的腿，母亲的手爱抚着他金色的头发。Valerian听到母亲在抽泣，竭力不发出声响，竭力不再让自己更加恐惧。那夜他假装已经熟睡，希望母亲认为已经成功地将自己哄睡。从那夜之后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他心中的父亲是一个英勇的战士，一个Valerian并不十分了解的男人，但他的母亲却总告诉他，Arcturus对于世界如此的重要，以至于一家人不能团聚。

　　当这个男人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依然有着结实的肌肉和敏锐的思维，却已经不再是柯哈之子年轻的领袖。

　　我，不会像他这样。Valerian想。

　　“我认为这值得一试。”Arcturus表示同意。“至少我们可以做最大的努力，倘若不成功，那么我们就试试其他的东西。”Mengsk大帝举起酒杯。“那么，为了人民的利益。”他一饮而就，之后咧嘴一笑。

　　接下来的几周是Valerian生命中最好的也是最坏的时光，说它最坏是由于最近越来越多不明外星建筑物被发现，然而他却至今不能去处理它们。最好的，那是因为他终于可以去梦寐以求的事情了——去了解没有人曾了解的外星建筑。曾经那个在避难所的土地上随意挖掘的男孩最终长成了一个男人，并即将将梦想变为现实。倘若当探险队进入神庙的时候他要能也在其中就更好了！

　　当然，他也考虑过这件事，但却并没有得到父亲的同意。Arcturus使他平静了下来。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同时也是他的继承人在庙宇还未被证实安全的前去那里，并且他坦率地说，即使庙宇被证实是安全的了，Valerian也有可能不被批准前去挖掘地点。为此他们之间发生了一场为数不多的激烈的争吵，最后沙发甚至都被翻倒了。而结果是Arcturus最终获得了胜利，Valerian被迫屈服。

　　Valerian回想起那次争吵时不禁皱眉叹气，喝了一口葡萄酒，又继续观看全息图像。

　　他确实想观察当父亲看到这些令人惊奇的发现时的表情。幻想Arcturus目瞪口呆的表情使Valerian笑了起来，这真是令人愉悦的情景。

　　“殿下？”

　　是他的助手，Charles Whiitier的声音。这个年轻人二十多岁，一头红色短发，看起来很叛逆，他站在门道略显紧张，但Valerian并不在乎这件事，因为他总是看上去有些紧张。

　　“什么事，Charles？”

　　“Jacob Ramsey教授前来见您，先生。”

　　“哈！”Vlaerian笑着说，“太好了，请他进来。”他停止了视频。

　　Whittier出去了，不一会那位杰出的考古学家迈步进入房中，Valerian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敏锐的灰眼睛快速的打量着这个男人。

　　Ramsey教授一米八的身高，这也是唯一一个他独有的特点。适中的身材、浅蓝色的眼睛、过度的曝晒而加深的皱纹、深棕色的头发。他有些邋遢，有些晒黑了，跟Valerian合作过的其他考古学家一样，他的身上有一种熟悉却略带不安的神态。无论他们是高或矮、瘦或胖、男或女，由于考古学家的气质，Valerian都可以无差错地指出他们的职业。

　　Jacob——他的资料显示他经常被叫做“Jake”——看起来比其他的考古学家更加邋遢和不安。在看到他的资助者之前，他四处张望着，希望将这件屋子中所有的奢侈品一一记住。

　　Valerian微笑地向前走去，将手伸了出去。“Ramsey教授，”话语中带着诚挚的欢迎。“我很高兴能见到你。”

　　Ramsey握住Valerian的手。“我也是……MR.V。”正如Valerian预料的一样，这位考古学家的手结实粗糙，指甲已经龟裂，这是一个好的迹象。Valerian知道尽管大多数考古学家都带着手套，但其中最优秀的常常将手套扔在一旁，用有触感的手掌去抚摸那些没有危害的挖掘品。他觉得自己也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他自己的手掌也长满了茧，但这不是幼时随意地在灰尘中的挖掘导致的，而是由于练习刀剑时形成的。他看见由于自己诚挚的握手Ramsey的一条眉毛轻轻上扬。

　　“请坐，”Valerain打着手势说，他走向摆满葡萄酒的小桌子。Ramsey踌躇了一会儿，接着笑了笑，坐了下来。Ramsey身上的西装，无疑是他最好的一件，看起来也已经褪色了，与这房间的华丽相比显得十分过时。

　　Ramsey当看到视频时显得很有兴趣。相对满屋未曾看到过的华丽的奢侈品，他显然更对这些低质量的关于外星庙宇的视频感兴趣。Valerian感觉他就是适当的人选。

　　“你喜欢抽烟么？为庆祝而准备的雪茄已经准备好了，教授。”Valerian打开了一盒雕刻精良的红木雪茄盒。

　　“呃，谢谢你，阁下，但不用了，我不抽烟，还有，请叫我Jake。”

　　Valerian笑着合上了雪茄盒。“不，除非你叫我Valerian。”

　　Jake脸色变得苍白，而Valerian的笑意更加明显。“好了，正如我在短信中所说的，我们有着同样的爱好，头衔只会使我们如此热爱的话题变得模糊不清。”

　　“那好吧，Valer——Valerian。”Jake磕磕绊绊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你不抽烟，那你有一些癖好么，Jake，或许我该引诱你喝些葡萄酒？”

　　Jake惊讶地笑了笑。“我确实喜欢喝葡萄酒。是的，我想喝一些，谢谢。”

　　Valerian将自己的杯子重新斟满，并为Jake斟满一杯。Jake踌躇了一会，接过了酒杯。他盯着酒杯，Vlaerian都不需要猜测便能读出他的心思：这一个杯子可能比他的第一次考古经费还要多。

　　“为了即将被发现的神迹。”Valerian说，并举起了他的酒杯。Jake十分小心地与他碰杯，两个人喝了一小口，接着Valerian放下了酒杯，按下了桌子上的按钮，不一会Charles Whittier拿着一个小皮箱进入了房间，将皮箱递给了他的主人。

　　“谢谢，Charles。这个箱子里有几块数据芯片，Jake。其中之一的资料是一些人的履历，我想让你看一看，我十分推荐他们，我认为你将发现把他们加入团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Jake犹豫了一会，说：“先生……”

　　“Valerian。”

　　“Valerian……我与我的部下已经共同工作许多年了，我觉得他们完全可靠、踏实肯干并且充满了智慧。我并不想辞去他们，我也没有理由辞去他们。”

　　Valerian点了点头。“我欣赏你对友谊的坚守，另外我已经统统考核过他们了，我并不是让你解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但看一看我推荐给你的人，我相信一旦你看过后，你就会同意我的选择。”

　　他笑了，Jake点了点头。他们彼此理解。

　　十分好。

　　“在你离开前你还需要再看一些机密的信息，你需要对其他人保密。”

　　Jake在沙发上移了移。“我不想和我的队伍之间有任何隐瞒，正如我说的，我们已经合作了许多年，我相信他们。”

　　Valerian笑了笑。“当然，但是我希望你保守这些信息，当适当的时间我会告诉他们。正如我们所知道的，这并不是一次常规的挖掘行动。”

　　Jake看起来还想抗议。Valerian继续说。“想必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我们将要做的事情的重要性。还有，似乎你的上一个挖掘地点并没有任何成果，所以我也确信你会感激我给予你的经费。”

　　Jake变了脸色，但他并未否认批评的真实性。

　　“近来由于你的理论造成了一些纷争，关于这个。”Valerian继续说，朝全息图点了点头。“不介意的话，我听说你不止一次被人形容为‘狂人’。”

　　Jake放下了酒杯。“没有一点不敬的意思，但你确实让我从Gelgaris飞过来只是为了批评我的理论么？”

　　哈，那么他毕竟还是有骨气的，这也很好，只要不是太过死板的骨气。

　　“当然不是。实际上……你来这里的原因之一，就是我同意你的观点。”

　　Jake看起来大吃一惊。“真的么？我认为你是第一个支持者。”

　　“它难道不是一个逻辑上的结论么？”Valerian说，对于这个题目很感兴趣。“这个庙宇……当然不是虫族的。从我们关于神族建筑的一点资料来看，它也不是星灵的。然而它却有着虫族和星灵共同的特色，它需要异虫和星灵的能量，而我们却是一个它并不感兴趣的种族。或者，我的一些同僚认为。我们是一个优于它的种族。无论如何，格局很明显——我相信，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证据指出建造庙宇的外星人和虫族和星灵有着共同的祖先，这是……这是某种对于它的直觉。”他的眼睛又看了看全息图。

　　“阁……Valerian，我非常非常高兴你赞同我的理论。但并没有证据表明这建筑是一种崇拜的模式，所以叫它‘庙宇’是不合理的。并且遗迹也没有‘直觉’到自己是庙宇。”

　　“关于这个会有些人反对你的，教授。”

　　“或许吧。我知道有一些称呼十分富有浪漫色彩，使人对这个考古挖掘产生兴奋。但事实上，有许多困难的工作和实际的难题待人解决。当然，这是一次对智力的完美挑战，但是当说及它的时候并不应该存在一点浪漫色彩。”

　　“尽管那样，我喜欢叫这些特殊的建筑为‘庙宇’。”Vlaerian说，他的声音中透着虚伪地友善，Jake呡了呡嘴，但点头答应，Valerian想表露的信息Jake接受了。

　　“你无疑拥有我们达成所希冀的成功的条件，Jake。你有……一些特殊的技能作为资格。”

　　“我…我有吗？”Valerian十分高兴，Jake确实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那么无需处理某种自负的情感。这又增加了对Jake的好感。他点了点头，喝了一小口葡萄酒。

　　“你确实有，”他重复道。他指了指箱子。“所有的都在这里了，一旦你有机会去阅读它，我确信你会对我有一些疑问。但我认为这是很正常的。这里还有一段给你的团队的录音。在你接近挖掘地点之前。当你确认士兵们已经离开之后，播放它。我不会再挽留你了；毕竟你还得赶乘一艘飞船。请记住，除了你的团队以外，我只是MR.V。”

　　他挥了挥手，示意Jake可以离开了。Jake将剩余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站起来，伸出手。当他走出房间的时候，他看起来迷惑但充满决心。Valerian凝视他一会，之后又重新注视着静止的全息图。

　　神迹的发现。

　　他按下按钮，又重新看了一次。

　　* * * * * * * *

　　由于这几年来频繁的航程，灰虎号舰身上显现着灰尘和凹坑。但船长向Ramsey和他的团队担保，这架大和战舰虽然布满伤痕，但还是可以飞行的。Ramsey看了看这个年轻的船长，不确定这个担保是消除了Jake的恐惧，还是验证了他自己的看法。

　　船长瘦高的身材，油腻的棕色头发，眼睛的颜色无从辨别，整体看起来和他指挥的大和战舰一样布满伤痕和尘埃。Jake希望他身上的那些迹象并不是油迹，但恐怕真的是。在这些斑点之下，他的皮肤苍白的好像那个从来没有被太阳光照射过。他的眼睛中有一些黑色的污迹。他介绍自己为Robert Mason船长。

　　“灰虎号是附近最好的飞船了，”Mason说，“我操纵过许多飞船，但只有它还能开。”

　　Jake有向战舰瞥了一眼，期待能听到铆钉的迸裂抑或金属的叹息的声音。

　　“我和这艘战舰已经航行过三次了，”Mason继续说。“我们喜欢载乘你们这些考古学家，你们还真是一群安静的人啊，是吧？”Mason咧嘴笑着说，露出凹凸的黄色牙齿。

　　“大多数都是这样，”Jake承认，试着不去考虑Darius那个唠叨精，并希望这个大个子最好有觉悟不跟船员打架，接着他意识到Mason话语中的信息。“等下——你刚才说你曾经载乘过考古学家？你带他们去哪了？”

　　Mason耸了耸肩，“我才不记得，不过这四个月来我们运了三波考古学家。”

　　“就用这艘船？”他脱口而出，Mason没有了笑容，虽然Jake很高兴不用在去对着他扭曲的虚伪的笑容，但他肯定被人狠狠地盯着也没好到哪去。

　　“这艘船已经航行了七年了，”Mason激动的说，“她经历过你能想象到的所有的事，仅仅因为她的外表不好看并不能说明她不能拯救你们这群可怜虫。”

　　Jake忍气吞声的说，“当然。”他尽可能礼貌。

　　“还有，似乎我并不需要担心你们这群娇嫩的小男孩。”Mason讽刺道，接着他迅速走下斜道，向他的船员大声传递命令。

　　Jake曾猜想自己是最先被送去参与这项刺激的挖掘，让人泄气的是他已经是第四波了。他对于Valerian没有告诉他并不是第一人选使他十分失望。他知道他的理论是准确的，即使他因此被公然冠以“狂人”的称号。他以为自己被重用了，时代终究是变化了。他想，隐隐约约地，一切被一次外星侵略所该改变。

　　当他看着船员穿着老旧的淘汰的战斗衣将设备机器拉近战舰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并不是很精通战斗用具。但是他知道这些战斗衣，和这艘战舰一样，曾目睹过更辉煌的时期。虽然它们已经褪色、被严重损坏，很明显对于作战已经十分不安全。但是它们依然有用途，一切都没有被浪费。Jake想或许这样很好。

　　毕竟，只要飞船能将他们送到挖掘地，这才是最要紧的。当批给他这些设备的时候，他检查过这些仪器，并为他们的质量而惊讶。它们发出的声音如此清脆，它们的光泽另人头晕目眩，这些设备几乎使他哭泣。预制的活动房屋比他在Gelgaris上被迫使用的不知好了多少倍，他也十分高兴可以去告诉惊愕却十分高兴的Kendra，是的，我们即将可以无拘无束地工作了。

　　大体而言，他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了。那什么使他如此暴躁呢？

　　他不时避开正搬运仪器的船员们，又一次希冀他并没有由于侮辱灰虎号而冒犯了船长。他清了清嗓子，刚想请求船员们搬运时再轻一点。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Ramsey教授？”

　　声音很温柔，但同时也指出它的主人是一个习惯发布命令的人。Ramsey转过身，并注视着娇小的大约25岁的女人。她有一头打扮的像芭比娃娃一样的光滑的黑发，框住了她白皙的脸。她的嘴唇丰满柔软，眼睛是深蓝色的，眼神沉静不带一丝诱惑之态。一身合体的深蓝色套装衬托出她苗条的身姿。腰带很适合她的臀部，唯一不协调的是，腰带上的别有两个手枪皮套。

　　Ramsey眨了眨眼，“呃，没错，我是Jake Ramsey。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女孩笑了笑，伸出了她的手。“我能为你做什么才是重要的，”他说。“我将为你工作，我是R.M.Dahl，我是你的保卫队队长。”

　　Jake也伸出手握住女孩的小手，几乎将它包住。女孩握力大的惊人。“抱歉，我的什么？”

　　女孩的笑意更加浓重，“你的护卫队，”她说，“你没有看见机枪兵经常在你左右，是么？

　　“呃，是的。”Jake结巴地说，“我应该注意到，是吗？”

　　“不，”她摇了摇头，她的头发随着节奏像黑绸般轻轻飘动，“不，我们保卫你，以防你碰到敌人。”

　　“比如什么？”

　　Dahl耸了耸单薄的肩膀，“虫子，星灵，或者只是一伙躲藏起来的任性的人类。”

　　“这样的事情之前发生过么？”

　　她又耸了耸肩，“一两次。”她说。

　　Jake强忍住微笑，R.M.——无论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不仅仅可以形容为矮小，更可以用微小形容她。体重最多50公斤。依靠她去抵挡一只虫子的攻击的想法可真令人惊讶。她似乎读懂了Jake的表情，一丝厌烦之情浮现在她浅色细腻的眉毛中。

　　“我十分厌烦像你这样的笨汉。”她如同在说天气一样地平静，“我想到如今已经习惯了，你已经看过了被授权的装备的质量了，你认为‘他’会随便打发一些不能完成他们任务的人来保护你们吗？你真的以为我不是个机器人，三十秒不打一次兴奋剂，我就连开火都射不直吗？”

　　Jake举起他的手，做了一个安慰的手势。“你们正准备去一个十分有价值和稀有的外星人遗迹，我并不希望你或者其他人在它的附近使用武器，这真的必要么？”

　　“我们的皇帝似乎认为这很必要。”

　　我们的皇帝？“Mr.V没有对我说这件事情。”

　　R.M.看了看周围，接近Jake，轻轻地说，“我们的皇帝就是有继承权的Valerian，他不必告诉我们他不想告诉我们的事。”

　　Jake睁大了眼睛，Valerian的头衔使他感到震惊，而且R.M.并不像在唬人。尽管如此……“我不喜欢这样，他让我看过新加入队伍中的名单，为什么没有你们的？”

　　“可能因为他认为你不知道如何评价我的履历，和我。”

　　她让他很难办。他尽可能的阐明他认为她并不能完成她的使命。“我尤其不想要你，我……我不想要你们任何一个人。”他突然不希望他说出这些话，当然，太迟了。

　　“教授，你当然可以不喜欢和厌恶我们，不过到最后，我们依然会献出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你，请不要挡路，让我们做我们该做的事。”

　　她转过身，大步走开了。几分钟后又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和三个Jake不认识的男人从身边走过，很像Dahl的保卫队的成员，互相推了推，并向Jake露齿而笑，至于笑的含义，Jake并不知晓。

　　他独自站了几分钟。情不自禁的感觉到他似乎并没有准备好出发，就像……好吧，就像每个人一样。